安宁一开始还想挣扎一下,他回头对看着自己的人说:“各位!稍安勿躁,我们今天上午会继续向国王提出撤军要求,还不能放弃希望。我现在赶着去凡尔赛宫参加讨论,就先……” 德穆兰上来一把抓着安宁:“还讨论什么!讨论国王怎么用刺刀来驱逐代表吗?这种时候就应该武装起来,挽救国民议会! “弗罗斯特先生,请率领我们吧!” 安宁正要搪塞,他刚刚拦下的马车车夫,一挥鞭子,走了! ——你别走啊!以国民议会的名义命令你停下! 安宁内心发出了绝望的呐喊。 但是车子一溜烟的走远了。 完了(liao第三声),这下要成领头羊了。 安宁迅速完成了思想的迭代:跑是跑不了了,那干脆就在这个位置上站好这班岗吧。 于是安宁换了个表情,他推开面前的德穆兰,径直向刚刚他站的那个桌子走去。 安宁爬上桌子,扫视了一下整个广场。 这个时候整个广场的人都屏气凝息,一下子万籁俱寂。 安宁:“国王陛下以为把军团集结起来,就能吓倒我们!不,他想错了!团结的公民永远不会被击溃! “武装起来,公民们!” 安宁说完,马上有人大喊:“武装起来!” “缴械近卫军!” 安宁双手平摊压下大家的聒噪,继续说道:“我知道在荣军院的地窖有大量的武器!” 你问安宁怎么知道的,当然是偷看剧本知道的啦。 反正这个时候也没有人会跳出来较真,质问安宁从哪儿知道的。 安宁:“我们去荣军院!武装起来!” 这时候有人从广场外飞奔过来,在广场旁边找了个花坛站上去,大声喊:“公民们!圣安东尼区的人武装起来了,他们攻占了教堂,发现了大量的粮食! “教士们在囤积粮食,要把我们饿死!” 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这个突然传来的消息吸引:“什么?居然囤积粮食!” “除了教士,还有粮商,他们都想饿死我们!” 安宁眼看着众人的愤怒就要转向粮商和教士,赶忙呼喊道:“各位,为什么第一第二等级敢于无视我们的死活囤积粮食?” 其实粮商那是妥妥的第三等级,但是安宁混淆了这个概念,把粮商说成是第二等级。 安宁:“所以我们必须彻底改变法国的制度!取消第二第一等级的特权!为此我们必须声援议会!打倒特权! “只有打倒特权,才能真正改变我们的境遇!公民们,武装起来!去荣军院!” 安宁话音落下,许多人跟着一起喊起来:“去荣军院!” “打倒特权!” 众人簇拥着安宁,开始向荣军院进发。 这个时候安宁遇到了一个问题:他不知道荣军院怎么走着去,他在巴黎住了五年,只熟悉巴黎军官学院周围的地形,毕竟平时在那里上课,下课了到处溜达找地方吃饭,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但是荣军院,这就在安宁的认知范围外了,实际上安宁平时在巴黎移动,都是坐出租马车。 他压根不懂该怎么从罗亚尔宫走到荣军院去。 现在他只是被众人簇拥着前进,完全不能自己决定去哪儿。 ——大家应该都知道怎么去荣军院吧? 安宁只能这样想。 别特么到时候一帮人在偌大的巴黎市内迷路就搞笑了。 这时候安宁突然看见梵妮从家里出来了,梵妮看了眼安宁,轻轻努了努嘴,然后转身开始快步走。 看起来梵妮打算给安宁带路。 帮大忙了。 到了荣军院,守卫荣军院的近卫军看起来很紧张,一看到这黑压压一大群人涌过来当时就有些动摇的样子。 这时候率领近卫军的军官大声下令:“全体举枪!别慌!” 士兵们举起了枪,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黑压压的人群。 安宁大喊一声:“住手!” 他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大步走到队伍的最前方。 军官上前一步,对安宁说:“你就是这帮人的领袖吗?立刻解散他们!回家去!” 安宁一把推开军官,随便指着个近卫军士兵问:“你家里是干什么活儿的?” 士兵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是木匠,先生。” “很好,你是木匠而儿子,那你呢?” 他又指了旁边的士兵。 这次士兵立刻回答道:“我家里是裁缝。” “裁缝,很好!还有你呢?” “泥瓦匠,先生。” “好啊!你看看你们,你们是木匠、裁缝和泥瓦匠的儿子,现在却把枪对准了和你们一样的木匠、裁缝和泥瓦匠!同样是第三等级,为什么要把枪对准自己的同胞?就因为一个第二等级的贵族的命令吗?” 贵族军官见势不妙,立刻下领道:“别被他蛊惑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现在我命令你们,开枪!立刻开枪!” 安宁站稳了身体,直面近卫军黑洞洞的枪口。 尽管他知道历史,但这时候还是不免有些虚。 他的大无畏基本都是装出来了,其实内心紧张得要命,大量分泌的肾上腺都快让他的心脏突破胸腔的束缚奔向自由了。 这时候,刚刚那个木匠士兵率先放下了枪。 军官怒道:“你干什么?我命令你举枪!” 木匠士兵摇摇头:“不,我认得这位先生,他是安迪·弗罗斯特,贵族杀手,是我们平民的英雄。我不能向他开枪。” 安宁心想你特么也认识我啊?我怎么这么有名啊? 我能不能不要这么有名啊! 其他士兵也纷纷放下枪。 军官怒发冲冠,直接拔出长剑:“我命令你们举枪!” “不,我……”木匠士兵看了眼自己的同伴们,似乎从同伴们身上获得了勇气,于是斩钉截铁的说,“我拒绝!我不能向我的同胞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