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了正事之后,安宁又和未来的雅各宾派巨头们聊了一会儿烧煤的军舰和车子。 众人被安宁带着,兴致勃勃的聊了一会儿未来畅想之后,话题自然而然的变成了战争相关。 “听说前线的状况非常的糟糕,”一名脸型让人想起V字仇杀队绅士忧心忡忡的说,“真是糟透了,花了那么多钱发动战争,结果却败得如此凄惨,明明是我们和神罗以及俄罗斯一起夹击腓特烈,到底怎么打成这样的?” 米拉波在安宁耳边小声说:“这位是记者卡米尔·德穆兰,丹东的好朋友。” 丹东听到米拉波的话突然目光落到安宁身上:“嘿,朋友们,这不是有刚刚从战场回来的人吗?问问他战场什么情况不就好了?” 众人一起扭头看着安宁。 罗伯斯庇尔:“你居然是从战场回来的?” 丹东:“你真应该看看昨天的号外,弗罗斯特可是战争英雄啊。” 安宁摆摆手:“哪来的战争英雄,我是个军乐手,溃败的时候救了奥尔良公爵的女儿克里斯蒂娜出来。” 罗伯斯庇尔一脸迷惑:“为什么奥尔良公爵的女儿会在军队里?” 卡米尔·德穆兰立刻回答道:“大概是在散兵部队当女酒倌?散兵部队为了保证士气,都会有女酒倌跟着一起上前线,背着酒壶,谁没胆量了就给一口酒。” 这个年代部队的凝聚力不高,之所以部队要排成密集队形排队枪毙,主要就是为了保证部队不溃败,一旦解散队形作战欲望很低的列兵很快就会崩溃。 而散兵需要用松散队形作战,所以一般由强盗和罪犯组成,而且会这样配女酒倌提升士气和作战欲望。 女酒倌一般都是年轻漂亮的姑娘,她们会带着酒壶,跟随散兵单位一起作战,在枪林弹雨中穿行。 安宁第一次知道这件事,还是看雨果的名作《九三年》。 他还以为那是革命法国的国民卫队的特有制度,但卡米尔·德穆兰的话说明这种配置早就有了。 卡米尔·德穆兰说完,马拉马上反驳说:“公爵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去当女酒倌?那些人某种程度上算是军*,主要是用来激励构成散兵部队的流氓和强盗。要知道正经人绝不会去散兵部队的,何况是公爵的女儿。” 安宁:“实际上,公爵的女儿化妆成了男性,跟着线列步兵一起冲锋来着。” 丹东:“而你救了她,用什么,你的鼓棒吗?” 安宁:“实际上我被大炮震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鼓已经破了,鼓棒不知道哪里去了,整个战场都被黑暗笼罩,德国人——我是说,普鲁士人在远处打扫战场。 “这时候公爵小姐假扮的上尉拉了拉我的腿,让我带她走,我说去你的,没看到受伤了吗?” 众人一起哈哈大笑。 罗伯斯庇尔没有跟着笑,而是严肃的问安宁:“我不明白,为什么公爵小姐要女扮男装上战场?他又不是那个奥斯卡小姐。” 安宁耸了耸肩:“我听说她是为了让公爵不给他安排婚事,她想进布里埃纳的军校就读来着。” 丹东:“她想当现代贞德吗?不过倒是巧了,她正好是奥尔良公爵的女儿,和奥尔良少女对应了。可是这位贞德小姐,没带领我们打赢啊。” 卡米尔看着安宁:“到底我们怎么被打溃了,你说说看,是战术错误吗?被包抄了?” 安宁摇头:“没有,至少我没看到被包抄,我们就在平原上和普鲁士人正面对决,然后就被普鲁士打崩了。” “见鬼,为什么?”马拉拍了下桌子,“我们法国人到底哪里比普鲁士人差?” 众人沉默不语。 安宁看这个状况,便开口道:“我个人的感觉,其实和腓特烈大帝的改革有关,普鲁士军队的士兵,是大帝解放了的前农奴,城市里的手工业者和小生产者。 “他们相信大帝是普鲁士第一公仆,相信他们和军官老爷一样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他们相信自己是为了保卫他们的大帝、保卫自己得到的好生活而而战。 “而我们的士兵不一样,我们的士兵根本不想打这场战争,他们只是被贵族老爷驱赶上了战场的牲口,一旦附近的贵族老爷倒下,他们就会溃退。” 安宁话音落下,先生们面面相觑。 丹东总结了一下安宁的话:“你的意思是,开明的政治制度,导致了双方士兵在战斗欲望上有了差别?” 安宁:“我就是这个意思。” 丹东一脸沉思的表情:“非常有见地啊,我从来没从这方面想过这件事。” 安宁继续说:“你看,我实际体验过战斗之后发现,其实散兵战术才是最妥当的战术,但是大家依然排着密集的队形互相射击,主要的原因就是一旦线列步兵解散了队形,立刻就无法维持士气和凝聚力。 “但是我们的军队只有少量散兵,因为我们找不到那么多愿意上战场的囚犯和流氓,但是普鲁士却能大量使用散兵部队,因为他们有足够高的士气和凝聚力,让他们解散了队形之后不会扭头就跑。 “所以我们不是输给了普鲁士人,我们是在社会制度上,输给了进行了一系列开明改革的普鲁士。 “想要改变这种状况,光整顿军队是不够的,必须有更加深刻的变革。” 之后革命法国的军队能打,除了士气高昂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觉醒了民族意识的公民可以大量使用散兵战术。 法革的军队有时候一个步兵团可以分一半的人作为散兵,比例甚至高过有使用散兵传统的奥地利。 安宁作为排队枪毙时代的军事爱好者,在众多人面前侃侃而谈。 众人专心的听着安宁的话,连连点头。 等安宁说完,罗伯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