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其实是有这辈子的记忆的,只是之前一直被火爆的战争和紧张的逃亡压制着,没注意到这些。 现在是这个世界的1780年。 安宁这一世的名字叫安迪·弗罗斯特,家住卡昂,父亲是个制皮工匠。 一个制皮工匠的儿子,在军队打行军鼓——还挺合理的,搞不好被安宁丢掉的那面行军鼓的鼓面,就是安宁的爸爸亲手鞣制的。 另外,安迪和安宁读音差不多,完全可以混用。 于是安宁——不,安迪小声说:“我叫安迪·弗罗斯特,是个皮匠的儿子。” “是吗,我是托勒斯泰尔家第三子,克罗茨·德·托勒斯泰尔。你可以叫我克罗茨。我父亲就是奥尔良公爵……” 安宁:“明白了,托勒斯泰尔先生。” 虽然人家说了可以直呼名字,但是安宁还是决定谨慎一点,自己毕竟刚穿越,人生地不熟的,万一犯忌了怎么办? 克罗茨似乎对安宁的反应有点不满,但他没说什么,而是扭头看向身后的旷野:“我是来体验战场……我以为这会是一场辉煌的胜利。” 安宁耸了耸肩。 如果是七年战争的话,输给腓特烈大帝的普鲁士军队其实不丢人。问题是安宁隐约记得现在已经1780年了,如果这是七年战争的话,是不是打得也太晚了一点? 难道平行时空历史进程不太一样? 不管了,到底是不是七年战争这种事,和安宁一个打鼓的军乐兵有什么关系。 安宁现在只想一件事,逃回自己人那边,然后看看托勒斯泰尔到底怎么个有恩必报法。 最好能让自己从此远离战场。 安宁又回想起今天上午的经历,战场的恐怖再次攫住他的心灵。 当时萌生的那股想要逃离战争的欲望再一次袭来。 ——这辈子我都不想再上战场了! 就在安宁这么想的当儿,他的视野里突然跳出了一个红色的箭头。 老游戏玩家安宁看到这个状况,立刻意识到周围有敌人出现。 他立刻转身面向红色箭头的方向,同时拔出了一直带在身上的托勒斯泰尔小少爷的军刀。 这时候,天上的阴云露出缝隙,月光从云缝中落下,照出安宁面前五个身影。 咋一看这五个人穿着军服,但仔细看就发现这些军服全都不是一套,有的人下半身穿着军官的白色紧身裤,上半身却是列兵的灰军装,头上还带着掷弹兵的狗皮帽。 毫无疑问,这是一帮在洗劫战场发财的流寇。 为首的劫匪身上套了一件军官上衣,前胸乱七八糟的挂了一堆勋章,还有两个军官的半月狗牌。 这是不知道洗劫了多少军官。 “哎幼,这位贴身侍卫真是忠诚啊。”一身勋章的强盗头子咧开嘴,月光照亮他那一口豁牙,“可是你的主子会给你一个子吗?不如加入我们,把把他抢了,他身上肯定有金币,我们分你……” 头子扭头看了眼手下,似乎是点了一波人头,才说:“分你五分之一。” 马上有强盗调侃道:“头,你忘记把自己算上了。是六分之一……” “闭嘴!我在跟人交涉你没看到吗!”头子瞪了说话的人一眼,然后看着持刀的安宁,“怎么样啊,考虑下?” 另一个拿干草叉的强盗咧嘴道:“得了吧,他听不懂我们说什么。” 但是安宁听懂了,在听见这个强盗的话之后,他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德语,自己像听中文一样听懂了对方的德语。 ——所以这也是我的外挂吗? 安宁开口了:“我听得懂你们在说什么。” “哇哦,”强盗头子面露惊讶,“看来军官老爷有个懂德语的随从,这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啊。怎么样,考虑下我们刚刚的提议吧?” 安宁确实在考虑。 对方五个人,除了两个拿干草叉,剩下的人都拿着刀或者从枪上拆下来的刺刀,自己只有一把军刀。 明显开干干不过对面,这种时候应该—— 说时迟那时快,安宁听见身后有扳开燧发枪击锤的声音。 他身后只有靠着树休息的小少爷克罗茨—— 下一刻,枪响了。 子弹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反正五个人没有一个人看起来中弹了。 匪首怒吼一声“他妈的!干死他们!”,挥舞着手里的刀就冲向安宁。 这个瞬间,安宁进入了子弹时间,就像刺客信条系列游戏里面那样,在游戏里只要在子弹时间内按下正确的按键,就能使出漂亮的防御反击秒杀敌人! 当然这个简单粗暴的系统在最新几作刺客信条里消失了。 但这并不影响安宁的身体灵活的行动起来。 他用手中的军刀架开了匪首的刀,随后干净利落的一剑封喉。 匪首捂着脖子跪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说话,然而滋滋喷血的喉咙最后只发出了微弱的嘶嘶声。 匪首就这么发出嘶嘶的声音倒在地上。 这个过程发生得太快,几个作势要冲上来的匪徒都愣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倒地的头儿。 安宁用德语怒喝一声:“还有谁!” 几个流寇面面相觑,然后拿干草叉的两个率先开熘,剩下俩见状也扔下手中的刺刀转身就跑。 “别跑!”克罗茨拿着枪站起来,心急火燎的继续装填,结果撕火药包的时候手一抖,火药全洒了。 安宁一把按住小少爷装弹的手:“你疯了吗!开枪有可能把敌人引来的!从这里还能看到敌人营帐的火堆!” “可是……这些流寇看起来已经杀害了很多官兵了……” “得啦!就算你开枪,也打不到他们,以燧发枪的精度在这样的夜里开火,跟摸奖差不多!”安宁一把夺过手枪,瞪着小少爷,“你想活着回去,就听我的。我们今晚还要继续赶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