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瑶率军先去对战楚军是大家都同意的事情。 他们确实比较重视楚军,认定只要先把楚军解决掉,其余联军想消灭起来会更加容易。 事实上也是那样,一旦楚军跟其余联军会合,政治高度也就上去了,对于联军的士气鼓舞会有很大的作用。 拿个例子吧?棒子都被金家打瘫在地,很多人下一刻就要面临金家的清算,突然间爹地答应参战,爹地会来多少军队先不提,反正立刻让有爹能认的棒子原地满血复活,又有血战的勇气了。 在各个诸侯国和异族势力眼中,晋国、楚国和吴国都是“爹地”级别的存在。 玩结盟缺了一个“爹地”的话,只能算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有了一个“爹地”加入进去就立刻会让格调变得不一样了。 智瑶主动将解决楚军的活揽了下来,其实让韩氏、魏氏、狐氏和钟氏一致觉得智氏很有担当。得到任务一块南下的钟氏认为自己被瞧得起,更是觉得脸上有光。 谁都知道钟氏就是一个添头,正是因为这样才充分显示智氏想拉钟氏一把。 恰恰也因为那样,韩氏、魏氏和狐氏更加确认一点,智瑶说想要恢复晋国的霸业不是空话。要不然拉上添头一般的钟氏帮不上什么大忙,乃至于有可能被战斗力拉垮的钟氏所拖累,为什么智瑶还愿意带上钟氏呢? 钟氏再想从公族转变成为卿族,他们现在依旧是被视作公族。 尽管晋国的卿位家族和其余贵族一直在削弱公族,要命的是公族着实被削得太狠,不能削到连“存在”的资格都不够,真的到了那种程度,完全是逼着卿位家族分家当,还是想不分家当都不行的程度。 不把晋国的家当分一分,一再打内战就将成为一种必然,打到只剩下一个卿位家族,轮到再玩一手窃取国祚的操作了。 大道理没人讲过,只说郄氏、栾氏和韩氏相续从公族转为卿族,再看公族势力衰弱下去的晋国,历史轨迹到底是不是那么一回事吧。 一场雨连续下了半个多月。 渭水的水位上涨,再来是水流速度变得水流湍急,六条浮桥不是淹没在水里,便是被冲垮了。 “楚人的搭桥技术不止是不错,应该说很好啊!”智瑶正在渭水岸边。 下了半个月的雨,六条浮桥竟是只被冲垮了处在上游位置的其中两条,很多杂物堆积在了第三条,一眼看去像是在河面突然间形成了陆洲的那般。 那当然不是陆洲,其实就是太多漂流物汇集,它们被挡住了无法继续顺流直下,一再增多又挤压着把水面给掩盖了个严严实实。 一阵异响突然传出。 肉眼可见第三条浮桥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它被冲垮的同时带着杂物撞向第四条浮桥,稍微停顿之后又冲向第五条浮桥,能飘起来的杂物又被第六条拦住。 “此地已不可渡河,传令全军收拾妥当,待我下令便拔营向东。”智瑶吩咐道。 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韩氏与秦军在“高陵”并没有爆发交战。 下雨天气当然能够交战,付出更多的死伤则是肯定的事情,再来就是淋雨之下会让很多在战场上出了一身汗又幸存下来的一些士兵染上风寒。 现代人感冒了是一件小事,拿些药吃了就能病愈,身体素质好甚至依靠自身抵抗力都撑过去。 当前时代不一样,身体极好人不会生病,生病了别想有药吃。 药这玩意在目前属于奢侈品中的奢侈品,乃至于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抓治疗风寒的药,一旦染上风寒就要闯一道鬼门关。 如果是能够传染的风寒,不用多说,出征的大军绝对好不了,再将能传染的风寒带去其它城邑,说不定要让有士兵归去的地方一起遭殃。 所以了,下雨天气之下,不必要的情况下根本不会开战,双方老老实实避雨,互相保重身体就是。 有那么一个狠人,他哪怕是下雨天气都不让麾下军队有消停的时间,下令去攻打魏氏在哪里的营寨,或是去劫掠韩氏的某个村落。 那个狠人当然是赵母恤,他的做法是让白翟和楼烦去远的地方执行军令,赵氏所属则是出去逛一圈找个地方避雨或者很快返回营地烤火。 因为赵母恤连韩氏的村庄都打关系,白翟和楼烦抢的东西不少,神奇地对赵母恤有了崇拜心理,他们还是比较愿意听从赵母恤指挥的。 大约一个半月之后。 晋国的“大荔”境内,一支支打着智氏旗号的骑兵,他们像是追狗撵鸡一般逮着一支白翟人或楼烦人追杀。 这些智氏骑兵当然是智瑶带着西征的那一批,他们出现在“大荔”的原因是智瑶从渭水南岸撤回晋国,再从“彭戏氏”的某处渡河来到渭水北岸。 智瑶统率的主力在“新楚”附近休整,骑兵则是被派出去清理大股小股的白翟人或是楼烦人。 对于智瑶率军突然出现,韩氏的韩康先是吓得脸色发白,得知智氏和钟氏先击败楚军,受于汛期影响无法在西面渡过渭水才回转,并不知道“高陵”那边的战况,确认不是战败回撤,一下子让韩康重新镇定了下来。 这个韩康是韩庚的叔辈,年纪约五十岁左右。 韩氏最近很苦啊! 他们集结了一个军团西征,靠近秦国的各个城邑以及村落的“士”和“徒”基本都去纳赋,有留下“士”和“徒”也数量极少,遭到赵氏、白翟、楼烦的分散袭击,城邑级别的城池固然安全无忧,村落级别的“邦”则是损失惨重。 这么说吧!这一次之后,韩氏在靠近秦国的封地,村落一下子没了百个以上,遭到杀死、掳走的口众不会少于三万,其余的物资损失以及农田损坏会让韩氏花费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