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瑶他们这一路已经不能单纯用顺利来描述,一再清扫野人或是郑国遗落在当地的口众,随后更是转战到汜水附近。 前半个转战的过程中,郑国采取的是一种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态度,智瑶等人也不去攻打大邑,专门逮着没有城墙防护的村落,一再席卷下来让郑国君臣确认了一件事情:这特么的就是一群披着晋军外衣的强盗! 郑国君臣那么理解真的没错,只是他们怨不得谁。 如果说诸夏诸多诸侯中最喜欢搞不宣而战的国家是哪个,无疑问是秦国。 郑国却是第一个干出大军去了异国,搞出大军收割他国麦田的国度,遭殃的是陈国。郑国干上一次就有点上瘾了,随后一次次那么干。 所以了,自己干得,其他人也能不讲道理,郑国遭到智瑶率军劫掠,谁知道了都会幸灾乐祸再骂一句:活该。 当然,郑国是遭了报应,智瑶等人的名声肯定也会受损。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得了好处被骂几句也是应该的。 汜水在“新郑”以东,等于说智瑶率军从郑国北部转到东部,一個没留神……,或者叫抢疯了,一头扎进宋国地界,乐子会很大。 “听闻郑军主力在‘鄢’。”智瑶这个消息是从宋国商贾那边获知。 那个“鄢”就是“鄢陵”,也就是晋军跟楚军曾经爆发过“鄢陵之战”的地点。 当地的地形对驻扎在北面的军队有利,郑军摆明了就是要在那里抵抗白公胜统率的楚军。 现在明白智瑶所率的这一支晋军为什么能如入无人之境了吧?正是因为郑军主力在“鄢陵”抵抗楚军,晋军才能够无比惬意地各种横扫。 智瑶为什么没有盯上大邑?这个说起来就有点小复杂了。 曾经是老牌投降国的郑国,他们迫不得已一再玩朝晋暮楚,失去信用之后变成晋国或楚国时不时殴打郑国一顿。 当时的郑国就是今天投降晋国,明天可能就投降楚国,来回摇摆不定,不是朝晋暮楚又是什么? 至于“朝秦暮楚”这个?等秦国强大起来再说,一再摇摆的列国着实多,才给后世留下这么个成语。 两个当世强国那么喜欢殴打自己?可不逼得郑国玩起乌龟流了嘛。 因此,不光郑国的都城“新郑”防御十足夸张,各处城邑亦是玩命地建设城防,普通一点的城邑至少有两层外城墙加地形复杂的郭,夸张的是“新郑”给建设了九层防御链。 只有一面外城墙,有足够的守军都难以攻克下来,多了一道保险对守军的心理增益更足,对攻击一方造成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得知晋军南下,并且干的就是劫掠,郑国的封主第一时间干的事情就是将人召唤进城。 为什么智瑶等人还有收获这种事情,又不是所有村落的郑人都能及时进城,肯定是达官贵人先跑。 所以,晋军不会啃城池,城外失去了贵族领导,劫掠起来更香了。 事实就是,没有人带头抵抗,遭遇到晋军的郑人想抵抗也形不成规模,不是变成送死,便是成了俘虏。 在他们转战到“祭②”时,郑国有使节过来了。 当时智瑶正在安排由谁将俘虏和缴获先行送回国,得知子贡带着郑国使节过来,进行了第一时间的接见。 代表郑君过来的使节是智瑶的老熟人向戎。 “郑侯愿割三城,唯世子退兵。”子贡先说道。 智瑶视线转到向戎身上,说道:“我等非狄戎。” 以为他们是单纯来劫掠的吗?开什么玩笑! 不管郑人信不信,他们的劫掠只是顺带,复仇才是真的啊!!! 向戎的脸色非常不好看,说道:“晋乃伯,何时沦落至此?” 智瑶表现得很是恼羞成怒,冷哼了一声,复道:“送客!” “这……”向戎心里有无数的脏话。 他才刚到,尤其是允许晋军大肆劫掠郑国,不允许身为郑人的一员语言上讽刺一句吗? “想来郑国上下仍不自知?如此无有商谈必要。”智瑶说着很无礼地摆了摆手,示意向戎什么话都不要再说,直接滚蛋。 向戎扫视了军帐左右两侧的晋人,视线分别在魏驹、赵伯鲁、韩庚、狐尤、钟武等人身上停留或多或少的时间。 期间,魏驹和狐尤一副笑吟吟的表情;赵伯鲁像是羞愧那般低下了脑袋;韩庚和钟武则是一脸的尴尬。 有没有人是演的?估计有。 只是,更多的人表达出了真实的态度。 向戎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智瑶问道:“如何方肯退兵?” “先割三城,余下另谈。”智瑶说道。 给了三城还不退兵,不是白给了吗?郑国的君臣是这样的想法。谷孫 向戎还想说什么,却是被武士请了出去。 “晋国越来越蛮横……,不对,老一辈要脸,小辈越来越不要脸了。现在都这样,轮到他们掌权,列国还有活路?”向戎当然觉得耻辱,更多的是为未来感到担心。 如果晋国像“披发文身,饭稻羹鱼”的吴国那样,晋国的底蕴可不是吴国能够相比,不止郑国的日子会很难过,各诸侯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再过安生日子了。 军帐之内。 赵伯鲁低声问道:“割三城可也。” 如果说现在哪个人最想见好就收,肯定就是赵伯鲁了。 他们入侵郑国没有遭遇到像样的抵抗,抓捕到的郑人和野人数量约有六万,其余杂七杂八的物资多得不像话。 以收获而言,各家平均分都能分到一万人,不用提其它的物资种类了。 知道赵鞅一再对卫国用兵,打来打去十数年才获得多少人口吗?其实也就两三万而已。 当然了,那是赵鞅极力克制,打得是一种介于合乎礼仪又有点野蛮的战争模式。 说白了就是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