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江枫困惑地望着男友。 “唐姐早先给我发了一封关于犹大真实身份的邮件,如果我愿意,随时可以看。”高飞苦笑一声,“但是我并没有看这封邮件,因为犹大一直与唐姐单线联系,两人合作的很好,我似乎没必要胡乱插手,干扰他们的默契。” “另一方面,就像唐姐说的那样,如果我知道犹大的身份,知道今天将会发生的事,还要在敌人的监控下佯装不知,难保不会露出破绽,毕竟,我不算是一个好演员。” 听了男友的解释,江枫叹了口气,心情复杂。 如果唐宁真的信任高飞,就不会发什么邮件,直接把犹大的身份,还有金蝉脱壳的计划,和盘托出就完了。 可她偏偏没有敞开来说,显得万分纠结,只能证明她在内心深处还不完全信赖包括高飞在内的队友。 确切的说,她相信大家都是好人,但是光有好心肠还不够,在能力上还有待检验。 关键时刻会不会掉链子,会不会给她拖后腿? 唐宁对此还心存疑虑。 在打消疑虑之前,她宁可一个人把所有责任都扛起来,自己承担压力,也不想把希望寄托在能力不足的队友身上。 被她小看,江枫难免有些恼火,然而也能理解她的心态。 唐宁可不像他们六人,长期组队,知根知底,认识才没几天,相互缺乏了解,有所保留也在情理之中。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江枫望向唐宁,“跟你单线联络的卧底犹大,是不是圣血骑士团十二使徒当中的一个?” 唐宁点了下头,低声说:“犹大要求我不得对其它任何人泄露他的身份,我答应了。” “然而你还是给高飞发了那封邮件,违背了对犹大许下的诺言?”江枫追问。 唐宁漂亮的脸庞,禁不住痉挛了一下,眼中流露出难以言喻的苦涩。 “是的,我违背了承诺,这让我感到良心有愧,可是不这样做,我又觉得对不住高飞和你们,对不住你们对我的信任,对不住我们这一路走来的同甘苦,共患难……” 唐宁语带哽咽,说不下去了。 “对不起,唐姐,我不该多嘴的……” 看着唐宁痛苦纠结的神态,江枫心里的怨气也消散了。 讲义气,就应该遵守对卧底许下的承诺,确保他的身份不会泄露。 讲组织原则,就应该把自己掌握的情报,毫无保留的与队友分享。 当两者无法兼顾的时候,对于一位手腕圆融、道德底线比较灵活的职场老手来说,这都不算个事儿,一句“顾全大局”,就能心安理得的背弃承诺。 然而江枫看得出来,唐宁偏偏是一个有着强烈道德洁癖的人。 当她出于大局考虑,不得不违背承诺,内心深处承受了巨大的压力,难怪这些天以来,她总是显得郁郁寡欢。 大家很有默契的停止争执,棚屋中压抑的气氛有所缓和。 夜色已深,一整天的战斗下来,大家都很疲惫,简单吃了点干粮,就在简陋的棚屋里休息。马芸设下“魔法警报”,齐天吩咐蛛天使和变异针鼹守夜,其他人钻进睡袋,席地而卧,相继进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高飞在鸟鸣声中醒来,窗外又下起了蒙蒙细雨。 看到同伴还在沉睡,他就放轻脚步,独自走出棚屋,打算在河边洗漱一下。 这时,河道下游传来柴油发动机的轰鸣。 一艘装有舷外发动机的中型双体船,正在雨雾弥漫的河面航行,穿过扎根水中的红树林,来到渔村码头跟前。 就在高飞的注视下,双体船缓缓靠岸,一个中年男人站在甲板上,熟练的把缆绳系在栈桥柱头。 他的头发乱糟糟地,一丛丛竖起,深棕色皮肤和隆起的眉骨,显示出阿斯玛特人的特征,目光深邃有神。 与高飞对视的刹那,他先是满怀戒备,目光接着变得柔和,似乎认出了他的身份。 高飞注意到,这个阿斯马特人穿着与自己同款的星质防暴服,脖子上佩戴的兽牙项圈,也散发出淡淡的魔法灵光,多半是“魔牙项圈”,由此不难推断出他的身份。 “早上好,你就是佩普老哥吧?” 高飞笑着打招呼。 对方也笑着点头,显得有些腼腆。 星盘自带的同声传译功能,帮他们跨越了语言障碍。 高飞看得出来,这位天宫六号站唯一的阿斯马特裔特警,唐宁的搭档,果然如同他的绰号“沉默的佩普”,是一个寡言少语、性格内敛的人。 “佩普老哥,我叫高飞,来自天宫七号站。” “我知道你,七号站最厉害的特警!” 佩普过于直白的夸奖,令高飞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接着向佩普打听:“老哥,你这艘船不错哦,看起来也是魔导器。” “嗯!是一件任务奖品,可以缩小成手掌那么小,不用的时候就收起来,揣进口袋。” 说到自己心爱的船,佩普脸上流露出自豪的神采。 这时,船舱里传来古怪的叫声,听起来像公鸡打鸣,但是更加洪亮。 高飞好奇的望过去,只见一只黑色大鸟,猫着腰从船舱里走出来,施施然地在甲板上溜达。 最初高飞还以为那是一只鸵鸟,仔细观察过后才发觉它比鸵鸟更高大威武,拥有一双长度惊人的腿,锋利的脚趾宛如短剑。 大鸟更突出的特征,是其头顶深黄色的角质凸起物,宛如天然的头盔,威风凛凛。 通过这些特征,高飞确信这是一只鹤鸵。 在伊里安岛的热带雨林中,鹤驼是与天堂鸟、凤头鹦鹉齐名的标志性特产鸟类,俗称“食火鸡”——传说此鸟能够吞食火炭,因此而得名。 鹤驼是一种性情凶猛好斗的大型鸟类,翅膀早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