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的在屋中一众姐妹或真心、或羡慕、或嫉妒的道喜声中走出房间,茫然的收拾好自己甚至还未归置整齐的行李,茫然的接过那张有些泛黄的卖身契,茫然的跟着老鸨自后门走出怡春院. 当顾盼儿弯腰钻进那辆停在门外的马车,见到车上之人时,虽然心里早有预计,但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愣住了。 “魏、魏公子” 看着魏长天,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顾盼儿愣了片刻,然后便想要跪下磕头。 不过魏长天早就猜到她要这么做,因此抢先一步扶住了她的胳膊,同时笑着说道: “顾姑娘,不必如此。” “你的事我听说了,举手之劳而已,没什么。” “.” 泪眼朦胧的仰起头来,顾盼儿一时间竟不知该说点什么。 五千两对魏长天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她而言却意味着可望而不可求的自由。 更关键的是,魏长天恰恰是在这时候出手替她赎了身,此中意义便更不同于寻常。 讲道理,面对这般恩情,顾盼儿如何回报都不为过。 可她现在却竟连一句感谢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是不会说。 而是她觉得不管说什么,好似都无法表达出自己如今的感激之意。 因此,在呆楞了半晌过后,她只是慢慢从怀里取出那张“几经辗转”的卖身契,咬着嘴唇举到了魏长天面前 这个举动代表着什么十分明显。 从顾盼儿的眼神来看,她在做出这个决定时并未有过犹豫。 而魏长天竟也没有推脱,伸手便将卖身契接了过来。 低头看了看,与寻常的卖身契没什么不同。 有衙门的官印,有顾盼儿和她生父的画押,日期是十年之前,作价是二百两。 十年 顾盼儿如今应当二十岁出头,也就是说她十一二岁时便被卖到了青楼。 抬头看了看顾盼儿通红的眼睛,手上稍稍用力,一纸可决定前者命运的契书就这么一分为二。 魏长天几下便将卖身契撕碎,然后随手丢出车窗。 而看到这一幕的顾盼儿却是蓦然愣住了。 “这是你自己赎回来的,我只是借与了你五千两银子而已。” 笑了笑,魏长天看着顾盼儿慢慢说道:“如若日后官府将你的银子追了回来,你可是要还给我的。” “不对,即便追不回来你也要还我。” “只不过我不会催你,你何时有何时还就是了。” “.” 我不是替你赎身,我只是借给了你五千两银子. 魏长天这样一番话乍一听好似有些“多此一举”,但顾盼儿却懂得其中的不同。 前者,她的身份并没有改变,只是主人从怡春院变成了魏长天而已。 可后者,便意味着她将不再属于任何人,从此拥有了真正的自由。 “魏、魏公子,妾身.” 如果说刚刚顾盼儿对魏长天的感激是十分,那此时此刻,这份感动便已达到了一百分。 可她仅仅只是一介风尘女子,又能拿得出什么来报答这份恩情呢? “你接下来该不会想说以身相许了吧。” 另一边,魏长天“精准”的判断出了顾盼儿下一秒便要说出口的话。 他摇摇头,在后者无比窘迫的目光中半开玩笑的说道: “我倒不是不愿意,只不过如今已娶了太多房了,实在照应不过来。” “你若实在想谢我,那今夜便陪我喝些酒吧.” 脸上的笑容之中仿佛多了一丝苦闷,魏长天也不等顾盼儿回答,边冲车夫喊道: “走吧。” “随便找家好些的酒楼。” “.” 很快,魏长天和顾盼儿便来到了一家在临川城颇有名气的酒楼。 此时饭点已过,不过这酒楼里却还有不少食客,声音嘈杂十分热闹。 只是二楼的某个雅间里的气氛却是有些沉闷。 一杯一杯喝着酒,魏长天极少说话,明显就是被最近几天的事搞得烦躁,正在借酒消愁。 而顾盼儿虽不知具体情况,但也能看出他有心事,便在一旁默默替他斟酒。 “你怎么不喝啊?” 又将一杯烈酒一口闷完,魏长天看着顾盼儿的酒杯突然问道:“酒量不好么?” “嗯不是的。” 顾盼儿其实酒量真的不怎么样,但她犹豫了一下并未说实话,端起酒盏便也一饮而尽。 “咳!咳咳咳!” 烈酒入喉,辛辣的刺激感令顾盼儿连咳了数声,小脸也立刻便浮上一抹红晕。 魏长天见状并未劝她少喝,只是自顾自又倒了杯酒,随口说道: “你好像打从一开始就不怕我。” “.” 顾盼儿一愣,强忍住喉咙的不适,一面给自己倒酒一面如实回答: “妾身见过形形色色的人,那些凶徒身上都有一股子煞气,可公子却是没有的。” “嗯?” 魏长天闻言来了兴致,颇有些“较真”的提醒道: “可我是真的杀过很多人。” “有多少呢?” 跟别的女子不同,顾盼儿好似并不害怕这个话题,甚至还饶有兴致的问道:“旁人都说魏阎罗最喜杀人,这可是真的?” “切,谁会喜欢杀人,还不是没办法。” 魏长天撇撇嘴:“就像你,想来也必不会喜欢青楼这等.咳,抱歉,酒后失言。” 察觉到自己的话有点不妥,魏长天及时闭了嘴。 不过顾盼儿却不以为意,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公子不用道歉,妾身不在意的。” “嗯,总之我就是这么个意思。” 魏长天举起酒杯,颇有些发泄似的嘟囔道: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骗人与被骗、杀人与被杀” “草他妈的,谁愿意天天过这种日子。” “活阎罗我倒是想天下人都叫我圣人,可圣人他活不久啊。”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跟萧风好好谈谈。” “他继续当他的主角,我老婆孩子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