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常死了?? 谁杀的?? 收到这条消息之后,魏长天又一次瞪大了眼睛。 杜常是馗龙的人,所以能从杨柳诗手中逃走并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这才过去多久人就死了? 毫无疑问,这事儿肯定不是杨柳诗干的。 那么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出杜常的位置,并且有能力杀掉一个馗龙之人? 皱着眉头,魏长天并未想太久,很快便得出了唯一一种可能性—— 杜常是吕鸿基杀的。 只是,吕鸿基为什么要杀杜常? 就因为身份暴露了?没用了? 可不管怎么说杜常也是“功臣”啊,这就卸磨杀驴了? 没道理啊...... 手扶额头,魏长天不禁越想越糊涂。 杜常的死本身没什么。 但他是死于谁手,以及那人为何要杀他却是一个关键问题。 此时此刻,虽然魏长天没有任何证据,可他却总隐隐有种感觉...... 杜常,是被楚先平设计弄死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楚先平究竟要做什么? 他不是跟吕鸿基搞到一起去了么?为什么还要帮自己? 朝阳升起,晨雾慢慢地向远处散去,露珠反射着点点光辉,在窗外的叶梢上闪烁着。 魏长天想了好半天,然后终于站起身,随手抓起星辰刀鞘推门而去。 ...... ...... 新奉,安定郡。 作为新奉距离大回最近的一个郡,安定郡落入后者之手已有月余。 不过大回虽然占领了这里,却并未驻扎太多守军,也没有做什么打砸抢烧的事情。 所以对安定百姓而言,他们的生活与此前差别不大。 “客官可是要喝茶?” “咱家的茶汤每客只需两文钱,您喝多少都是两文!” “......” 安定城外的官道边开着一家茶摊,肩搭汗巾的汉子正在热情的招呼几个刚刚自一辆马车上走下的客人。 这几人的穿着皆十分不俗,明显身份不同寻常。 不过对于开茶摊的汉子而言,他才不管来人是尊是卑,一律都是笑脸相迎。 “几位,可是刚刚赶了一夜的路?” “大清早的露寒,您几位要不进屋里坐?屋中燃着炭哩!” “呵呵,不必了,我们只是歇歇脚而已。” 对面,衣着最普通,但气质却是最不凡的中年男人笑着摆了摆手,身后立马便有人从怀中摸出一小块碎银递到店家手里。 “掌柜的,今早你这茶摊我们包了。” “啊?” 手捧着银子,嘴巴微微张大,汉子显然有些吃惊。 不过这份惊讶很快就变成了惊喜,他忙不迭将碎银收入怀中,脸上堆笑道: “是是!几位客官随便坐,小人这就去沏茶!” “嗯。” 中年男人点点头,旋即便迈步走到一颗大树下的木桌便坐下。 一个年轻公子坐在了他对面,而其余几人则是侍立在稍远一些的位置。 “先平兄弟......” 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忙碌的茶摊掌柜,中年男人将视线挪到对面的年轻公子身上。 “那个泄密之人已于一刻钟前死了。” “是么?” 年轻公子表情不变,微微颔首道:“那就如之前所说,我白殿前辈之事就此作罢。” “如此甚好。” 中年男人笑了笑,语气有几分玩味:“不过先平兄弟,你说巧不巧,就在那人死前两个时辰,他的身份恰好暴露了。” “要知道他此前隐藏在魏长天身边两年都未出事,为何偏偏就在这时候被发现了?” “是不是有人告了密?” “告密?” 年轻公子微微一笑:“吕舵主,既然是告密,那告密之人总得知晓那人的身份吧。” “你若真有此怀疑,那自己查便是,问我做什么?” “呵呵,先平兄弟,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再遮遮掩掩便就没意思了......” 微微眯起眼睛,中年男人的语气渐渐变得阴冷:“你早就猜出杜常是我的人了吧。” “......” 嫩绿的草叶上滚动着莹莹露珠,晨风送来了幽幽茶香。 小小的木桌就如同一方棋桌,案上棋局已然到了短兵相接的程度。 “是,我确早已猜到了。” 直视着中年男人,年轻公子的眼神同样变得阴沉:“吕舵主,你怀疑是我将他的身份泄露给魏长天的?” “不然呢?” 中年男人嘴角噙起一丝冷笑:“先平兄弟,难道我不该怀疑你么?” “呵呵,你怀疑谁是你的事。” 年轻公子讥笑着摇了摇头:“我没兴趣跟你解释什么。” “是没兴趣解释,还是没法解释?” 身子前倾,中年男人的语气越发冰冷,仿佛随时都会做些什么。 不过也就在此时,那个茶摊掌柜却恰好拎着一壶热茶走了过来。 “两位客官,咱家的茶算不得多好,但却解渴。” 将两个茶碗摆在二人面前,汉子笑着说道:“您二位尝尝,有事再唤小人!” “......” 有事叫我。 这本来只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但此时此刻却仿佛有着一层另外的含义。 因为汉子说这句话时压根没看中年男人,目光竟始终落在那个年轻公子的身上。 ...... 茶水温热,有几片嫩叶在碗中沉浮。 好像时间定格了一瞬,当茶摊掌柜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在场之人除了楚先平之外都猛地扭头看向了前者。 而这个刚刚还十分淳朴的大汉此时脸上竟无半点慌张之色,只是看着楚先平轻轻拱了拱手。 “公子,小人就在一旁,有事儿您说话。” “嗯。” 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楚先平的目光还是那般波澜不惊。 他瞥了一眼表情微变的吕鸿基,平静说道: “吕舵主,你不会当真以为我是孤身一人来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