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声中,韩兆就这么大步走出殿门,扬长而去。 而估计用不了多久,顾家和左家便会被彻底抹杀。 当然了,这两家的子嗣在京城之外肯定还有残留,日后也定会与魏家不死不休。 但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魏贤志竟然在短短几十息的功夫里便连杀两人, 甚至这俩人连话都没说完...... 看着那两具横陈在大殿中央的血淋淋的尸体,不论是站着的还是跪着的都无一人出声。 至于角落里的阮天富...... 庆幸自己跪的及时的同时,他心中也是无比惊讶。 他不是没有想过魏贤志会杀鸡儆猴,但确实没料到后者居然这么果决。 要知道把所有反对的人都杀了是不现实的。 毕竟如果一下子死了二十多个朝官,那么这些人背后的势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并且此事一旦传出去也会对宁文均的“风评”产生极差的影响。 大家都同意, 那是众望所归。 把不同意的都杀了,这就是彻彻底底的谋权篡位。 所以正常情况下肯定是能少杀则少杀。 不过,魏贤志毕竟是做出过带人围皇宫的疯子...... 一时间,阮天富也拿不准这位悬镜司指挥使还会不会继续大开杀戒。 而后者则很快便用实际行动给出了答案。 “孙大人,你可是也要违抗殿下?” “你只需要答是与不是。” “魏、魏贤志,你不要逼人太......” “砰!!” 一掌干脆利落,转头看向另一人。 “梅大人,你呢?” “我......” “砰!!” 收掌再转头,又一人。 “何大人,你......” “啊!!” “我、我愿辅佐殿下即位!!” “......” 当殿中的尸体从两具变成四具,叫何章的刑部侍郎大叫着跪倒在地时,魏贤志终于暂停了他的疯狂举动。 视线平静的依次扫过其余仍站着的人,眼神并不似在看活物,更像是在看砧板上的肉。 虽然他没有再问一句,但视线所到之处,不出三息,被看之人便无一例外统统战栗着跪倒。 每个人都明白魏贤志不可能把他们都杀了,但他们也知道杀四个和杀五个对前者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很明显,谁也不愿意做那第五具尸体...... 就这样, 当最后一人颤巍巍的伏跪下身子,嘴里颤抖着喊出“我愿辅佐殿下即位”之后,大殿之中除了魏贤志和宁文均外便再无人还站着。 转头看了看神色有些惨白,但又有些激动的宁文均,魏贤志一步踏出,转身,同样面向前者跪倒。 他抖了抖衣袖,旋即拱手至额,沉声高呼道: “以武定祸乱,以德致太平!” “吾等恳请殿下即刻登皇帝位!” “还请殿下万莫推辞为是!” ...... ...... 对于通过“非正常”手段夺取天下的皇帝来说,其登基之前一般要经历一个“三辞三让”的过程。 就是得有大臣劝三次,自己拒绝三次,然后在最后一次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登基称帝。 很明显,这个过程就是为了给这些“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帝们找补点面子。 说的再直白一些那就是—— 如果他体面,你就让他体面;如果他不体面,你就帮他体面。 对于宁文均来说,他肯定是属于“不体面”的情况,毕竟不管咋说他爹都还没死。 但如今的局势由不得他再经历“三辞三让”这样一个“洗白”过程了, 于是宁文均立马便接受了“群臣”的请求,摇身一变从皇子成了皇帝。 当然了, 身份的转变还差一场登基大典。 古人对仪式十分看重,所以不管咋说这场大典都是必不可少的。 而虽然大典的准备最快也还需几天,不过“宣传”工作却可以先一步展开。 于是,已经成立一年,且几乎垄断了民间舆论的《京报》便开始发挥它真正的作用了。 ...... 早朝结束仅半个时辰后。 春深书坊京城总号的库房打开,里面堆叠着的报纸如雪花一样被免费送到了各家各户。 各州分号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做着相同的事情,第一时间便将京城发生的一切传遍了大宁三十六州。 这些报纸早在两天前就已经印好了,上面不仅刊登着今天宁文均“演讲”的原文,更是附带了一份大理寺对于宁永年的“判决文书”。 嗯...... 严格来说,虽然《大宁律》第一页就写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在制度上其实能审判皇帝的只有皇帝本人,即便是“最高法”大理寺也不行。 不过报纸毕竟是给老百姓看的玩意儿,没人在乎制度上合不合规。 百姓们只知道大理寺是审断一切大案要案的地方,有此“官方背书”,报纸上的内容自然便也就变得可信了不少。 所以...... 宁永年竟是原州城之事的真凶? 许家造反,宁玉珂造反也都是被逼无奈? 还有,竟然是宁文均指使魏家造反的? 在《京报》的叙事口吻中,宁永年自然被塑造成了一个阴险狡诈、至百姓于不顾的凶君暴君。 而宁文均则是一位嫉恶如仇、大义灭亲的好皇子。 至于魏家......那当然是帮助宁文均替天行道的有力帮手。 以上三点,除了对宁永年的表述基本符合事实之外,其余两点无疑都十分离谱。 不过普通百姓却是根本没有能力分辨这些。 在他们看来,这份在过去一年中带给他们各种最新消息的《京报》就是最靠谱的信息渠道,最起码要比那些坊间传闻来的可信得多。 因此,半天时间不到,整个大宁便彻底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