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初。 “报!” “朝廷官军已过宜善县地界,以禁卫军为先锋,直奔冀州城而来!” 当一个传信兵卒急匆匆的敲开茶室房门,火急火燎的说出这句话时,卫颜玉的表情并不见惊慌,反而有些如释重负。 “魏公子......” 她深深看了魏长天一眼,平静说道:“妾身失陪了。” “卫夫人但去无妨。” 魏长天笑了笑:“我等着您的好消息。” “但愿不会令公子失望。” 卫颜玉意味深长的回答一句,又微微躬身施了个半福,然后就转身与传信兵一起走出茶室,明显是去布置守城之事了。 “这个女人倒是沉得住气......” 看着两人离开,魏长天咂咂嘴,小声自言自语的嘀咕道: “虽然不知道许家当中的朝廷细作是谁,但想来冀州城应当是可以守住的。” “除非宁永年还有后手。” “唉,真是麻烦。” “气运之子加上一国之君,这尼玛挂开的也太大了点。” “不过幸好老子的挂比他还要大......” “......” 杯中的香茶已经有些寡淡了,魏长天仰脖把最后一杯茶水倒进嘴里,起身走出茶室。 估计是卫颜玉提前吩咐过的原因,守在屋外的几个侍卫并未阻拦,而是任由他在许府中行走,只是遥遥的跟在后面。 庭院里种着不少花草,打理的整洁幽静,面前是一座不知做什么用的小楼,灰墙黛瓦带着浓浓的古朴气息。 朝廷大军将至,此时许府之中却并不见慌乱,除了几个府中侍卫之外竟然连兵卒都没见到一个。 可能卫颜玉真的没有要给许家留后路的打算吧。 在院中站了一会儿,秦正秋也从屋中走出。 “长天,卫夫人呢?” “走了,估计是去安排守城之事了。” “这么说朝廷确实是直奔冀州城而来的?” “嗯。” 魏长天点点头:“外公,朝廷今夜大概率是破不了城的,到时候一等他们退兵咱们就走。” “好。” 秦正秋没什么意见,想了一会儿再问:“住在锣锅巷的那对爷孙呢?是否也跟咱们一起走?” “这个......” 魏长天犹豫片刻:“我去问问他们吧。他们如果愿意的话就一起走,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行,那等会儿我陪你一起去一趟。” 秦正秋忽然想起什么,紧接着又说:“对了,昨天你问我的事......我方才突然记起一人来。” “星河剑,张本初。” “此人姓张、是个剑痴、曾达二品,年龄似乎也对得上。” “不过......” “不过什么?”魏长天蓦然转头。 “不过他五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死了?” 魏长天第一反应是假死之类的情况,但秦正秋似乎猜出了他的想法,摇摇头解释道: “嗯,确实是死了。” “当时有一个自称是来自极北之地的剑宗高手欲意挑战天下剑客。” “他在大宁连杀了十几个剑道好手,最后对上了张本初。” “两人在凉州的天山之上一夜大战,天亮时张本初露了一招破绽,被那剑客一剑斩掉了脑袋。” “那时看到这一幕的人不少,断然做不了假。” “......” 身旁的草木阴影重重,翘檐深廊穿过的风声鹤唳。 秦正秋说完,魏长天一阵沉默。 如此听起来老张头还真不会是那个什么张本初。 毕竟脑袋都掉了,这种情况哪怕是有系统的自己都不可能救回来。 “算了,先不管这个了。” 摇摇头,魏长天没再继续问。 他抬头看了一眼夜空,脑海中突然又想起昨天老张头吃饭时说的那句话。 “为师曾经,一剑斩阎罗。” 虽然还是不怎么信。 但是不得不说,老张头说这话时的气势确实挺唬人的。 ...... 半个时辰后,锣锅巷。 “老张头,很快朝廷大军就要兵临城下。” “到时候城中指定乱的很,你那个棋摊估计也摆不成了。” “不出意外我明天便会离城回蜀州......” 四面漏风的破屋之内连个油灯都没有,面对着一直在打哈欠的一老一小,魏长天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发出了“诚挚”的邀请。 “你跟阿狗要是愿意跟我走,那现在就赶紧收拾收拾!” “呵~” 又是一个打哈欠惊天动地,老张头半躺在床上含含糊糊的嘟囔道:“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不是明天才走么?那你明天再来问就是了。” “明明昨晚就一夜未睡......” “唉,那三个小娘子也太主动了些,想必定是为师风采不减当年的缘故......” 好家伙,说这话前您先照照镜子行吗?? “你丫......” 魏长天强忍住骂人的冲动,耐着性子又问了一次:“你到底走不走,给个准话!” “不走。” “......” 不走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魏长天一阵气结,扭头又问向旁边正在揉眼睛的阿狗。 “阿狗,你想不想跟我走?” “呵~” 阿狗张了张嘴,打了个小哈欠:“我听爷爷的。” 得,你们爷俩就搁这待着吧。 “行,你们不愿意走就算了。” 魏长天并没有再劝的意思:“不过到时候死在这兵荒马乱的冀州可别怪我。” “徒儿,你未免也太小瞧为师了。” 老张头一瞪眼,似乎有点不乐意:“想当年为师也是......” “打住!你这些牛你留着自己吹吧......” 魏长天摆摆手,从怀中摸出一张千两银票,随手丢到炕上。 “老张头,你我也算是有缘,不过我觉得以后我们是没机会再见了。” “这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