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吊儿郎当的坐在门前台阶之上,接着吃手中的糖葫芦。 “咔嚓,咔嚓~” 糖衣碎裂的声音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这些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悬镜司“大人们”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一个个依旧保持着低头躬身的姿势,连大气都不敢出。 而此时在旁边院中,一位模样虽不算多俊,但一看就是贤妻良母的女子则正透过门缝悄悄往这面看,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她一手提着一篮鸡蛋,一手牵着一个小男孩,本来是想为儿子今早的“偷看”行为登门道歉的。 可没想到刚准备出门就撞见了这一幕。 虎蛟服,镜字旗。 这是悬镜司的差役啊,他们为何会对那位年轻公子如此毕恭毕敬? 亡夫生前是城中有名的镖师,女子自然也耳濡目染了一些江湖之事,懂得悬镜司的厉害。 可也正因懂得,她才愈发想不通这新搬来的邻居到底是身份。 女子忍不住好奇看了一阵,但又觉得自己这般行为很没有礼数,便想关门回屋,等晚一些再去替儿子道歉。 不过就在这时,那位神秘莫测的公子也终于吃完糖葫芦,慢慢从台阶上站了起来。 只见他随手将光秃秃的木签丢掉,对着面前战战兢兢的众人说道: “还不错……进来吧。” 还不错? 女子心头突然冒出一个有些莫名的问题。 这是指糖葫芦的味道? 还是...... …… 装潢简约而不简单的正厅之中,鸢儿正在一一给众人奉茶。 这本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不过除去魏长天外的其他人接茶时却都微微起身虚扶了一下,一举一动都格外小心谦卑。 魏长天看在眼里也不急着说话,等鸢儿退走之后才似笑非笑的看向陈渤。 “陈大人,带这么多人来找我,架势挺大啊。” “公子说笑了……” 坐在左手边位置的陈渤赶忙赔笑道:“昨日不少同僚有任务在身不在衙门,今日听说我要来拜见公子,便都争着要跟来。” “我与公子介绍一下,这是布衣卫的王道昌,官职千户;这是宗密处的章中胜,官职同为千户,这是……” 很快的功夫陈渤便将几人一一介绍一遍。 魏长天无所谓的点点头,心中却已将几人的名字全部记住了。 一个镇抚,两个千户,五个百户。 估计这便是悬镜司蜀州分舵的全部“高层”了。 一千余人才有八个百户以上的编制,这个比例相较于京城总衙来说无疑很低,但也属于正常情况。 毕竟在体制内混过的都知道,基层想要晋升可太难了。 “陈大人,你们今日来,不会就光是让我认认人吧?” 喝了口茶,魏长天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现在已经都认得了,你们可以走了。” “哈哈,如果只是这等小事,我们自然不敢叨扰公子……” 为了缓解气氛,陈渤十分僵硬的笑了两声,结果反而却更显尴尬。 好在他脸皮够厚,笑过之后便冲着一人挥了挥手。 后者立刻将一个大木箱搬到房间中央,掏出钥匙打开了箱盖。 这个箱子魏长天早就注意到了,他本来以为是什么金银珠宝之类的,不过此时才发现里面装的居然是一卷卷账本。 “陈大人,此为何意?” “公子,这是悬镜司蜀州分舵入股所有产业的账目。” 陈渤随便拿起一本摆到魏长天眼前,有些肉疼的说道:“大部分都在蜀州城中,其它各县也有一些。” “哦?” 魏长天眼睛一亮,饶有兴致的看了陈渤一眼:“看起来不少啊,你与我说说都有什么?” “是。” 陈渤如数家珍般介绍道:“共有赌坊两间,青楼两间……” “米铺三间,当铺一间,珠宝斋一间……” “……” 陈渤的语速尚可,但说了半分钟还没说完。 而魏长天则是越听越惊讶。 好家伙,我直接一个好家伙! 衣食住行、吃喝玩乐,真就全面覆盖了呗? 虽然这其中大部分都只是入了几成股,但数量未免也太多了点吧! “行了。” 打断了还在喋喋不休的陈渤,他直接问道:“你就告诉我,每年这些产业的纯利总共有多少?” “差不多十万两……” 陈渤回答完后生怕魏长天误会,又赶紧补充道:“不过除去上下打点之类的开销,所剩也不多,只是补贴一下司里的用度而已……” 补贴用度……你也真敢说。 差役的俸禄朝廷会给,这些钱赚来之后除了会给手下人当“奖金”分点,大部分还不是进了你们几个的口袋。 当然了,魏长天虽然这么想,不过肯定不会纠结这种事情。 毕竟“上供”的部分魏家拿了最大头。 自己吃肉,总不能汤也不让别人喝了。 看了看面前的账本,魏长天没翻开,而是笑着明知故问道:“陈大人,看来你不仅武道上有所大成,就连经商也是一把好手。” “只是不知你为何要将这些账本给我看?” “自然是要将这些产业物归原主,交还给公子!”陈渤一脸正色。 “物归原主?” 魏长天好笑道:“我又未曾出过一分力,也未曾出过一分钱,哪里来的这种说法?” “公子此话差矣。” 陈渤此刻倒是也不心疼了,语气无比认真。 “整个悬镜司都属魏家,更莫说区区这一点店铺营生了。” “公子既是魏家之人,那当然是物归原主!” “……” 话说到这种份上,基本就跟全完摊到台面上没分别了。 陈渤摆明是想通过交出“财政大权”的方式表忠心,以免性情乖张的魏长天真一封信告到魏贤志那里把自己给撸掉或者杀了。 而对于魏长天来说,他对于这些产业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