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真死了又能如何?” “若是公子不嫌弃,明日我便差人再送几个好的到府上,也算是赠与公子的见面礼了。” “谢柳相好意,但是……” 魏长天看了看不远处正快速向这边移动的火光,轻声说道:“但是我说过,今日我只是来讨一个说法。” “你……” 这一瞬间,柳元山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悸,强烈的生死危机感涌上心头。 “你、你要干什么!”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大叫一声,但下一刻眼前的景物便开始颠倒,紧接着又急速坠落。 “砰!!” 一袭白袍狠狠砸在地面,污水哗啦一声四下炸开。 此时此刻,无数双目睹此景的眼睛全部瞪圆,所有人都傻愣在原地,竟有一种仿佛身处梦中的错觉。 而趴在泥泞之中的柳元山同样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他未曾习武,此时本应被摔得七荤八素。 但死亡的恐惧却还是让这位身居相位数十年的老头颤抖着说出两句话来。 “你、你敢杀我?!” “为了一个丫鬟,你要杀我?!” “砰!” 又是一声闷响,魏长天毫不犹豫的一脚踏在柳元山胸口,右手轻轻扶住刀柄。 “我说了,她不会死。” 抽刀,出鞘。 龙吟之声响彻天地。 …… …… “快点!再快点!!” 距离柳府已经很近的一条街巷中,季宏安带领着一群捕快飞奔而过。 他一边催促手下之人再快一些,一边不停眺望向远处那座笼罩在雨幕之中的府邸。 没有什么动静,看来两方并未真的火并起来。 稍稍松了口气,但又总觉得事情好似有哪里不对。 魏长天为什么要让自己晚来一刻钟? 这一刻钟能做什么? 季宏安想不明白,只能不停加快速度,直到看见前方那只人人身着红甲的队伍飞驰而过。 禁军都来了么? 这一瞬间他突然有点后悔。 这个人情,自己好像还的太大了。 …… 魏府。 陆静瑶依旧傻愣愣的坐在秋云床边,眼睛已经数不清第几次看向角落里的计时铜漏。 还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 秋云的气息已经孱弱到几近于无了,但不论魏贤志还是魏长天都依旧没有将那云母芝带回来。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只是又看了一遍放在秋云枕边的那首小诗。 “秋云,等你好了我便教你写字……” “我以后不会再吃你的醋了……” “相公答应过我,你一定会没事的……” “一定会没事的……” …… 凤栖馆。 “小姐,你收拾东西做什么?” 丫鬟看着正在翻箱倒柜的杨柳诗,表情很是不解。 “小秀,你跟了我多久了?” 杨柳诗停下手上动作,扭回头来问道。 丫鬟回忆一番,认真回答:“三年了呢。” “那我如果我要离开凤栖馆,你愿意跟我走吗?”杨柳诗又问。 “啊?” 叫小秀的丫鬟一愣,忙不迭反问道:“小姐,你要去哪里?为什么要走啊?是有人替你赎身了吗?” “赎身……没有呢。” 杨柳诗笑了一下,倾国倾城。 “不过却有人将我的心赎走了。” “……” 绣房中一时间安静了片刻,看着呆愣愣的小丫鬟,杨柳诗突然捂嘴笑道:“你还没说愿不愿意跟我走呢。” “我、我愿意!” “是么?” 杨柳诗的眼神柔和几分,同时轻轻挥动了一下衣袖。 “谢谢你呀,小秀……” 一炷香后,这间被无数男人视为人生终极目标的绣房中已是空空如也,只留下了一个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小丫鬟。 她睡得很死,身下压着一张面额很大的银票。 …… 柳府。 魏长天死死攥住龙吟刀柄,身后柳元山的人头砸落在地。 抛开前主不算,这是他前世今生第一次杀人。 杀的是大宁王朝的当朝宰相。 可能是因为前主曾经见识过太多这种血腥残暴的场景,所以魏长天此时此刻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甚至还有丝丝畅快之意。 或许人与人的出身并不平等、天赋并不平等、机缘并不平等、气运并不平等,一切都不平等…… 但生命面前,确实人人平等。 杀一个宰相,并不需要比杀一个乞丐,多用哪怕一刀。 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魏长天缓缓将龙吟归鞘,抬头看了看夜空。 此时距离他离开魏府才一个多时辰。 灼祖玉、围柳府、逼柳元山现身、杀人……事件的发展第一次完全按照计划走完,反倒让他有点不适应。 今后自己会面对什么尚且不知,但是…… “啁!!” 雀啼之音突然响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徐青婉正举刀挡在自己身前,再往前便是那群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正不顾一切向这边冲来的柳家护卫。 她如今的样子,正如那日的自己。 发间系着的红绳已被雨水浸透,无法再似之前那样会迎风跳跃。 魏长天张张嘴却没说出话,又一次伸手握住刀柄,向前一步与徐青婉并肩而立。 上百号柳家护卫越来越近。 但下一刻,他们便突然于惊天爆裂声中轰然倒飞而回。 “儿子!逃!!!” 秦彩珍的吼声先至,紧接着魏贤志便“砰”的一声落到魏长天身边。 俩人终究还是不顾宁永年的拖延,抢在禁卫军之前先到了一步。 “长天!跟我走!我带你出城!!” 没有去管正在阻拦柳家护卫的老婆,更没工夫质问儿子为什么要杀柳元山。 魏贤志一把抓住魏长天的胳膊便欲纵身跃起,可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句。 “爹,我不走!你帮我挡一下!” “……” 魏贤志一瞬间愣在原地,而魏长天也没时间解释,立刻弯腰藏在他背后,脑海中飞快调出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