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尘土,又整了整衣服,不忘嘟囔一句:“形象,形象!你好歹是一盟之主,让人看见摔出狗啃屎,甭在江湖上混了!” 还有心情开玩笑,甄明轩嘴角上扬,暗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屏息,甄明轩远远地跟上。 竹舍内,数盏油灯燃起。 窗子未关,云修躺在窗边榻上。 “你来了。” “嗯,等很久了吧?” “无妨,怎么没和甄门主多呆一会儿?” 胡云豆挑眉深吸一口气,笑着说:“千里驰援,辛苦异常,他去休息了。” 云修也不戳穿。 轻轻解开云修的衣服,露出满身狰狞的血痕,有的地方已经化脓腐烂散发出腥臭味儿。 暗夜中,甄明轩凭借一身功夫看得很清楚,只觉触目惊心,暗想:这风清子到底对云修做了什么? “毒还没有清干净,你再忍耐几日。待毒干净了,这些腐烂的地方自然结痂脱落。我给你配了祛疤膏子,你不用担心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好。” “疼么?” 云修不吭声,可满头是汗,拳头握得发白。 “别硬撑着,大家都睡了,你可以小声喊出来。”说着,胡云豆放下药,手攥袖子擦去他头脸的汗。 “嗯。” 再换药,云修疼得□□出来。 甄明轩听得真切,想来云修是承受了极大的痛楚。突然,他看到胡云豆解开云修的裤子褪至脚腕。 甄明轩大手握得竹竿咯咯作响——天哪,她要干什么? 就看胡云豆单手把云修的双腿扶起来,再分开,用药涂抹□□,说:“伤口愈合得不错,断裂脱出的部分已经长上了。这些日子,你方便的时候还要遭些罪。我已经告诉青众了,明日起,他会每日扶着你用药水熏蒸。我胳膊伤了一条,不然不用他。你放心,他二人口风紧得很。” “嗯。”云修别过脸答应。 给云修穿好衣裤,胡云豆净了手,又喂他吃了药,坐在塌边发呆。 甄明轩隐约明白了许多事情,握紧竹竿的手松了。 “怎么了?刚才还高高兴兴的。”云修看出胡云豆的异常。 “没事儿,就是有些累了。” “值得么?” “什么?” “放弃了那么多。” 胡云豆笑得苦涩:“那些不堪和无常的开始,我们已经无能为力,可我们能决定这一切如何结束……对吗?那你说,值不值得?”问云修,也是问她自己。 “你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他能给你安稳。我看得出来,他用了心。” “安稳?我不需要!浑浑噩噩一辈子,和猪有什么区别?” “你要什么?” 深呼吸,胡云豆正色道:“我要这一生不再唯唯诺诺,我要这一世不再任人宰割,我要我所爱的人不再受伤,我要这重生不再毫无意义!” “你真是与众不同。” “确实不同了。”胡云豆冷笑一声。 “那他呢?” “我不知道。这条路,太难,我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胡云豆疲惫地低下头,深呼吸。 “如果不能坚持到底呢?” “逐鹿者,不顾兔。”她又抬起头。 “你会一辈子都忘不了他的。” “苍山如海,心之所向,虽九死而无悔!” “何必呢?” “你我本同类,谁也不用劝谁。” “人生难得一人共白首,千万别错过。” “我知道,但我不想违心地活着,更不想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他一向以大局为重,朝堂之争、江湖是非,他身上的担子太重,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和累赘。必要的时候,我愿意成全他的大义。” “我若是他,就守护你一生一世,再不让你一个人这么辛苦。”云修说出心声。 “有一点,他和我是一样的,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能放弃很多。”胡云豆看了云修一眼。 甄明轩在远处听了,悔意涌现。 一直以来,他总是一厢情愿地把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给柠九,他以为这样她就会感动、满足,乖乖地待在自己身边,可他却忽略了她是否需要他的给予,忽略了她想要的是什么。 而柠九却清楚地知道他要什么,取舍之间,更愿意牺牲她来成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