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吕全有的下巴上还有一道明显的陈年刀疤,年轻时估计没少好勇斗狠。 众人在堂屋里坐下,吕老二便主动冲最年长的刑侦专家道:“领导,听刚才杨警官(鸡场乡派出所民警)的意思,是说有市里的人在咱们鸡场乡找不见了?” 刑侦专家和气地一笑:“是这么个情况,昨天下午三点半左右从市区开过来的中巴车上,有个名叫苗代芬的女同志在鸡场站下了车,后来就和家里没联系了,鸡场这边的道路监控也没留下苗代芬的影像,所以我们来问问情况,看看鸡场这边有没有人见过苗代芬。” 说着刑侦专家就从文件袋里拿出苗代芬的照片,让吕家人辨认。 吕庆生接过照片,认真地端详了下,摇头道:“没见过。”随后把照片递给坐在旁边的吕全有,“老三,你看哈有印象不得。” 吕老三也认真地打量了两遍照片,摇头道:“没得,这个女的眼生得很。” 堂屋里的吕家男丁互相传看苗代芬的照片,二三十岁的孙辈和十来岁的曾孙辈都相继摇头。 刑侦专家、刘队和他徒弟、季思情、老魏等人皆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吕家男丁看到照片时的第一反应。 吕家人传看了一轮照片后,几人对了下视线,神色都有些凝重。 刑侦专家破获过多起悬案疑案,刘队是在职的刑侦队队长,老魏和季思情有着颇高的感知,几人都能确定吕家这屋子男丁没有撒谎——所有人见到苗代芬照片时的眼神都是陌生的,就好像他们看到的是一个跟他们全无干系、也不可能有啥联系的陌生人。 刑侦专家收回苗代芬的照片,又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吕庆生:“根据我们这边调到的监控视频,苗代芬是跟在鸡场乡人吕燕萍的身后下车的,吕燕萍是你们家人吧,能请来问下话吗?” “小燕萍?”吕庆生一愣,接过照片看了眼,发现照片上确实是一个妇女跟在侄女吕燕萍身后下车的视频截图,忙扭头对自家兄弟道,“老三,小燕萍在家不?” “在的。”吕全有连忙点头,又抬头冲坐在窗下的吕家那群后辈喊,“小华华,喊你家妹过来。” “哦。”吕家年轻后辈中,站起来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后生,大步从堂屋门出去。 不多久,吕全有的大儿子吕子华就带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进了堂屋,冲吕全有喊了一声“老爸,小燕萍过来噢。”说着推了把年轻姑娘,自己又走到窗下面的木沙发处坐下。 被大哥推进屋的吕燕萍扫了眼一屋子的人,很是紧张,犹豫了下不晓得往哪走,拘束地站在原地。 “是吕燕萍吧?”刑侦专家和气地道,“不要紧张,我们只是来问下话,了解下情况,来来,坐这边。” 季思情起身拉了条板凳过来,友好地招呼吕燕萍坐下。 刑侦专家简单跟吕燕萍介绍了下失联人员苗代芬的情况,把苗代芬的照片和监控视频截图一起递给她。 吕燕萍接过照片时,刑侦专家、刘队、老魏、季思情等人的眼睛齐刷刷定在了她身上。 看到苗代芬照片的第一瞬间,吕燕萍的反应和其他吕家人一模一样——尽是陌生。 吕燕萍在苗代芬在女儿手机里留下的清晰正面照,和从监控中截下来的、苗代芬与她前后脚下车的截图上反复扫了几遍,脸上的神色很是为难、困惑。 仔细看了会儿,吕燕萍摇摇头,把照片递回给刑侦专家,小声地道:“对不住,叔,我没注意哪些人和我同车……下车的时候也没注意到哪几个和我一起下的车。我一下车就往家头来了,没得、没得留意到这个婶子。” 刑侦专家观察着她的细微动作,口中语气缓和地道:“那你记得和你一起在鸡场站下车的其他人不?” 吕燕萍面现为难之色,道:“好像是……有几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人也在鸡场站下的车?里面好像有对吵过架的男女朋友?” 刑侦专家语气愈发轻柔和气:“那你记得他们那些人下车以后是往那个方向走的不?” 吕燕萍的眼球稍稍往左上方转动,回忆了下才道:“我记得……他们那几个人下了车以后是站在站台上的,我走的时候他们都站在那里没动,也没听到他们讲话……我当时以为他们是在那里等车,要转车走的,没注意那么多。” 刑侦专家不动声色,旁边的刘队、老魏一脸严肃,只有季思情没忍住暴露出心理反应、瞳孔猛然收缩了下。 鸡场站只有一个很简陋的路边站台,没监控。 要从鸡场站出来、往鸡场乡方向走上几十米,上了鸡场乡的公路路口,才有监控——上午信息犯罪科的同志已经调到了监控,里面只拍到了独自往鸡场乡方向走的吕燕萍,没拍到其他人。 换句话说……与吕燕萍同步在鸡场站下车的那四人,下车后便一言不发地站在站台上?! 刑侦专家感谢了吕家人,留下名片,希望吕家人能在有新情况时提供下线索,便率众人离开吕家。 一行人走出吕家大院时,季思情蹲下来系了下鞋带。 趁着系鞋带的功夫,缠在她左臂上的夹纸鬼悄悄翘起一只角、变化成人手,把拳头大小的婴鬼搁在了吕家院墙下。 从吕家出来,专案组直奔鸡场乡招待所订了房间。 虽然吕家人和吕燕萍本人都声称没见过苗代芬等人、不晓得苗代芬等人去向,但既然现有的线索都指向鸡场乡,专案组不可能这么快放弃,肯定得调查过后才能走。 刘队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带着刑警先在乡里进行走访,刑侦专家则忙着跟市局那边联系,请交警部门调一下三号下午三点半前后经过鸡场站附近的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