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Z省的气温要比G省高不少,即使在入秋后也平均保持在二十六度左右。 这样的天气,Z省人大多还穿着棉麻面料的衬衫、薄裙子、短袖T恤、休闲服等清凉透气的衣物,像女人这样一身长袖长裤的人是很少见的;若女人撞见的是警察、交警,或许很快就会被怀疑她的身份来历。 但米青虫上脑的司机,显然不具备这种敏感性。 发现这女人浑浑噩噩、连正常对话交流都做不到,司机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露出狂喜神色,趁四下无人立即将女人抱上车,踩下油门、急匆匆离开现场。 一开始他确实只想搭个讪而已,毕竟哪个男人会拒绝收留一个怎么看都像是刚出社会、在大雨天里无处可去的潦倒打工妹呢?比起KTV洗脚城那些老油条,这种良家才是可遇不可求。 没想到对方神志不清,对他的搭讪全无反应……司机顿时更兴奋了。 显然,这个女的不是被人下过药了,就是遭遇了什么情感上的打击、人都糊涂了——这种送上门来的好事,要不趁机下嘴,岂不是禽兽不如? 就算不是被下过药,是犯了精神病也不要紧,女人嘛,能用就行。 不多会儿,司机熟门熟路地把车开到了郊区的小宾馆。 将车停稳后司机检查了下女人的状态,见她仍然对外界没什么反应,便放下心来,抱着女人去开房。 这种小宾馆平时没少接待不那么正经的客户,前台只负责收钱,对抱着个神志不清的女人猴急地往电梯里走的司机视若无睹。 Z省经济发达,大城市的郊区、和一些管得不怎么严格的小县城,灰色产业几乎是半公开地在经营——本地的服务业从业人员,不少人甚至练就了看一眼就分辨谁是小姐谁是良家的火眼金睛。 被司机抱着的女人看上去倒不像是在KTV或是洗脚城、按摩椅工作的特殊从业者,但是吧……谁在乎呢?反正见惯了各种破事的宾馆前台并不在乎,瞄了眼关上的电梯,便继续低头玩手机。 宾馆只是服务业,服务业做生意的原则就是能不惹麻烦就不惹麻烦——即使有人带着未成年来开房,前台大多也不会多管闲事。 对此地相当熟悉的司机就丝毫不担心前台会多事,将女人扛进房间里丢到床上,他便娴熟地从床头柜里找出套子,没去耽搁时间洗什么澡,二话不说动手脱女人的衣服。 谁知道这个女的什么时候会清醒,他连房钱都花出去了,还是赶紧先把嘴边的肉吃下再说。 扯下女人身上那件被雨水淋了个半湿的夹克外套,撩起T恤—— “啊!” 司机发出惊叫,惊恐地往后一仰。 女人的衣服底下,居然盘着一大团——人面一样的肉瘤! 足有摊开的双掌那么大的一片、略有些厚度的人面肉瘤,盘踞在女人胸口下到肚脐眼上方的位置,就像是……有一大一小两张脸,长在女人的腰腹处一般! 司机撩起衣服时,女人腰腹处正中央那张较大的人面瘤,猛然睁开眼睛。 司机的惊叫声戛然而止,身体一软、直接从大床上栽倒下去倒到了地毯上,口吐白沫、白眼上翻,竟被当场吓得晕死过去了。 躺在床上的女人,一动不动。 她腰腹正中间那团比成年男性的巴掌还略大些的人面瘤,双目圆睁,五官狰狞,挣扎着……往外挤。 似乎是……想从女人身上脱落下来。 但……没能成功。 女人侧腹处那张略小一些的人面瘤,一部分嵌在女人皮肉里,一部分与较大的人面瘤重合。 就像是……把较大的人面瘤死死钉在了女人身体上一样。 较大的人面瘤挣扎了会儿,徒劳无功,愤恨地抖动了几下嘴唇,似乎是在无声地咒骂着什么。 遗憾的是,没人能听见它的诅咒。 又过了会儿,较大的人面瘤像是耗尽了力气,又像是失去了部分活性,五官渐渐凝固。 而也就在较大的人面瘤变成了真正的“人面瘤”后,半睁着眼睛、无神地看着天花板的女人,眼神渐渐恢复清明。 她脸上没了之前第一次恢复意识时的茫然,静静地缓了会儿,用胳膊撑着身体坐起身。 摸了下自己的颈部,脉搏还在。 心脏正常跳动,呼吸也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是她意识中似乎还存有另外两个“意识”。 一个怨毒,一个愤怒。 这两个“意识”……以一种很微妙的、难以用语言具体形容的方式,存在她的意识里。 女人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 被撩起来的衣服下,能看见一大一小两个鬼面疤。 她面无表情地观察了会儿这两个鬼面疤,又用手轻轻触摸了下。 看起来像是突兀地贴在她皮肉上的鬼面疤,实际上早已与她的血肉融为一体,摸上去时,和摸到自己的皮肤差不多。 一般人身上发生这么诡异的变化,老早被刺激得精神失常了……但女人依然很冷静,冷静得就像这两块鬼面疤不是长在她的血肉里一样。 她甚至还能平静地自言自语:“这到底算是我被鬼寄生了……还是我吸收了鬼呢?” 飞头的脊椎刺刺向她时,她揪着叶正青主动迎了上去。 人类的武器无法真正杀死叶正青,她只是想试一试妖怪……不,鬼怪之间是否能自相残杀而已。 没想到——脊椎刺刺穿了叶正青、也刺穿了她,就像订书针一样,把她和叶正青死死钉在了一起。 那之后,女人一度失去意识,到现在清醒过来了也只记得自己模糊间似乎在空中失控地乱飞,就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到哪算哪。 而在意识深处,是一人、一鬼、一妖的惨烈搏杀。 叶正青想要她死、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