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外出历练的事儿霍去病也知道, 毕竟先前他在易县打转的时候,捎带着带走了他的弟弟霍光。
近来都没怎么听到这小子的动静,还当是老实了呢, 没成想居然悄悄地钻到北军这儿来了
有邀买人心嫌疑的既然是自家表弟, 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是出于表兄弟之间的情谊和政治上的敏感度,霍去病遣退众人, 单独叮嘱了他一句
“你学谁不好, 偏要学冒顿你难道不知道, 他羽翼丰满之后,第一件做的是什么”
弑父
尽管一个是游牧民族, 一个是冠带之室, 但冒顿也好, 刘彻也好,此时的身份都是己方阵营首领的继承人。
此时这会儿看起来或许无关紧要, 但再过上几年,兴许就会成了不可触碰的敏感内容。
又语重心长道“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事还是要稳重些,草原上要靠武力获得一切, 你难道也要如此想要玩闹,只管去上林苑, 北军可不是能乱来的地方。”
他觉得表弟只是想带着这几百人玩一场大型的sy。
刘彻嗯嗯啊啊,看起来很乖的应了。
送他出去。
没等霍去病走出去多远, 忽的道“军令官虎贲卫是否有军令, 任何人至此都须得下马,不得骑行入营”
军令官几乎立时便一挺胸脯,上前一步“回禀代校尉, 的确如此”
刘彻动作迅捷的从后腰抽了那支旗帜,直直的指向霍去病的那匹坐骑“军令如山,不得转圜,虽然冠军侯乃是北军统率之一,可若是毫无表示,军威何在”
霍去病“”
霍去病“”
他惊住了,眉毛一抖,霍然转身,只是还没等到他说话,营中人的箭矢便疾风似的射出去了。
他眼看着自己那匹名驹被射死当场。
霍去病且惊且怒“你小子”
刘彻板着脸道“冠军侯是对北军的军令有所异议吗”
霍去病生生给堵了一下,咬紧牙根,恶狠狠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被气笑了,抬手点了点他,转身大步离去。
陪同而来的几个军官心知那个沛县来的毛头小子这回算是把冠军侯得罪狠了,又怕自己几个撺掇生事的被冠军侯牵带着给恨上,满头大汗的追上去,俯首做低的解释“那竖子年轻气盛,您何必同他一般见识呢。”
霍去病懒得分半个眼神给他们“滚忙你们的去”
那边厢刘彻则到那匹殒命的名驹面前去凑近观望,数了数这匹马总共中了多少箭,继而笑道“没发箭的站出来让我看看”
队伍中迟疑着站出来几个人。
刘彻问“入虎贲卫营内不得骑马,这规矩你们知不知道”
众人震声道“知道”
刘彻又问“我是你们的代校尉,我的命令,你们要绝对执行,这规矩你们知不知道”
众人的回应声响彻云霄“知道”
“很好,”刘彻冷下脸来,一指出列的几人“拉出去,杖责六十”
负责管束几个新兵营的北军校尉阎英听说了这边的事儿,匆忙赶过来的时候,只见到虎贲卫新兵营这边正在行刑,那个闯了大货的毛头小子正负手于前,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这一幕。
他近前去看看那匹死不瞑目的名驹,再看看那个大祸临头还在装逼的愣头青,只觉得一股怒火打心肺上冲,顶的他眼前发晕。
“你摊上祸事了,你摊上大祸事了”
马上拉着他道“跟我走”
刘彻挣脱开他的手臂“阎校尉这是要带我上哪儿去”
阎英急道“赶紧去跟冠军侯请罪,再不去,怕就晚了”
刘彻心里感念,情知他的好意,躬身谢过之后,道“若是冠军侯当真因此衔恨,去了也只会受辱,若其人心胸宽广,不去也一样平安无事。”
阎英见他态度坚决,只得作罢“你啊”
霍去病是真的生气了,偏还不能表现的太过生气。
此时的他已经经历了封狼居胥,军中威望之盛甚至有碾压舅父魏大将军的态势,拥趸更是不计其数。
倘若真的表现出对一个小小代校尉的仇视,刘彻又不肯表露身份的话,那他以后的日子只怕就难过了。
是以他只能一边生气,一边按捺住怒火告诉亲信“那个小子倒真是有些胆色,寻常人怎么敢这么做呢且行事也的确有理有据,若是他日后有了差池,亦或者是遭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叫世人如何评判我呢”
然后捏着鼻子叫人给他送了一把佩刀过去,聊以嘉勉。
等霍光下值回去,没等喘口气,就被哥哥提溜过去大声抱怨“他是不是想气死我啊平白无故杀我的马”
叉着腰愤怒的在厅堂里转来转去,重复一遍“平白无故杀我的马”
又说“他这是学冒顿学疯魔了是不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