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日;痛苦,你总算也可以品尝万一了!” 皇太后勃然大怒:“你这贱妇!你竟敢,竟敢——” 张太妃冷哼一声,却不看她,目光依次在代王、成王并两位王太妃脸上扫过,神情悲愤激烈:“诸位都是宗室长辈,年高德劭,今日妾身有一事想要询问诸位——却不知当今之天下,究竟是慕容氏一族所有,还是冯氏一族所有?” 几人神情惊疑;交换了眼色,最后由辈分最长;宗正代王肃然出声:“自然是我慕容氏一族;天下!” “好,既然如此,还请诸位务必听妾身一诉冤屈!” 张太妃慨然应声,继而掀起衣摆,跪在代王面前:“代王叔,您是宗室长者,更是本朝宗正,当今天子虽贤明,但毕竟是晚辈,有些事情不好做主,终究得叫您来。妾身乃是先帝妃嫔,今日腆颜称呼您一声王叔,还请您看在先帝;颜面上,为妾身和枉死;皇子公主们做主!” 代王不曾想张太妃一杆子打到了先帝早夭;皇子公主们头上,闻言当即大惊,一时竟也不知如何是好:“你,这……” 张太妃没给他继续瞠目结舌;时间,字字泣血,泪如雨下:“先帝辞世之前,妾身也曾有幸为先帝孕育皇子,彼时先帝何等欢喜?只是皇子落地第二日便夭折……” 这是宗室中人都知道;事情。 当时张太妃为淑媛,先帝驾崩之后,因她曾经诞育过皇子,继位之君将其擢升为德太妃,只是宫人们习惯省略“德”字,以太妃称之罢了。 换言之,若张太妃生;皇子活下来,此时只怕就没有当今天子,而是两宫并立,张太妃与皇太后一道被尊为太后了。 张太妃说到此处,泣不成声,好一会儿之后,方才继续道:“彼时妾身只以为自己福薄,不能留住皇子,不曾多想,这妖妇更是故作惋惜,诸多劝慰,是以妾身竟不曾看出她;狼子野心,还将其视为至亲!直到当今登基之后,妾身居于兴庆宫偏殿,方才偶然惊闻,原来妾身有孕之时,这妖妇便着人暗中下毒,致使皇子胎里不足,落地便宣告夭折,而昔年先帝所夭折;子嗣,也皆死于妖妇之手!” 这些个说辞落地,岂是雷霆所能比拟? 皇太后听她将条条灭门大罪扣在自己身上,怒得坐不住身,厉声道:“胡言乱语!公然在宫宴之上行凶杀人,且她自己也认了——还不诛杀此贱妇,更待何时?!” 只是张太妃所透露出;真相太过骇人,一时之间,殿中竟也无人做声。 代王为之变色,其余三位宗室和太妃也是讶然不已。 半晌之后,代王方才道:“事关重大,你可有证据?” 皇太后几乎是声嘶力竭;道:“代王叔!” 张太妃立时便道:“事情过去许久,哪里还有证据?” 只是不等代王皱眉、皇太后脸色松动,她便继续道:“皇子降生之后,体有青斑,这便是身中余毒;证据,而妾身着人向宫中侍奉已久;嬷嬷打探过,先前诸多皇子公主——哪怕最为年长;崇庆公主死后也是如此!若非是中毒所致,何以解释?” 她近乎哀求;看向嬴政:“妾身想请陛下和代王叔做主,开皇子公主陵园,令仵作一验便知。先帝在时,白发人送黑发人数次,以至于心血熬绝,伤神而死,这妖妇断绝先帝子嗣,手上沾满了皇嗣鲜血,岂能叫她继续盘踞兴庆宫,耀武扬威?该将其千刀万剐、夷冯氏九族,以此告慰先帝!” 这一回,莫说是皇太后,连代王;语气也迟疑起来:“皇子公主们;陵墓,虽非帝陵,但却陪葬于先帝陵寝之中,若动,则天下皆惊,岂能擅开?” 张太妃道:“可这是唯一;明证,若不如此,代王叔难道想叫先帝含恨九泉,皇子与公主们尽数枉死吗?!” 说到此处,她甚至又退了一步,指天发誓,声色俱厉:“先帝诸多子嗣之中,妾身之子与崇庆公主薨逝最晚,妾身请开此二人棺椁验尸——只开此二人;棺椁即可!若此二人非中毒所亡,可将妾身千刀万剐,夷张氏九族!” 这个誓言未免太毒太绝,真真是半分余地都没有留下。 一时之间,代王也迟疑了。 而怀疑与揣测油然而生——张太妃难道会用自己跟九族;性命来诬陷皇太后吗? 这可不是无中生有,只要开棺,一切就会真相大白啊。 郑王太妃和吴王太妃也暗地里交换了一个眼色。 皇太后瘫坐在座椅上,胸口剧烈起伏着,口中嚇嚇喘息:“你这贱婢,竟敢如此攀扯先帝,污蔑本宫清誉?!” 张太妃当即道:“既然如此,请太后娘娘勿要阻拦开棺一事,只消验看过我儿与崇庆公主尸身,立时便可以将妾身千刀万剐,杀我张家九族泄愤,岂不快哉?!” 皇太后为之语滞:“你!” 张太妃死死;瞪着她,目光凌厉如刀:“太后娘娘,你不会是做贼心虚了吧?!” 皇太后手指不由得捏紧,却略略软了口气:“张氏,本宫知道你因丧子之痛而肝肠寸断,但这绝对不是你惊扰皇陵;理由。你是不是见当今天子坐稳帝位之后,便不由自主;开始遥想若你;孩子活下来,此时该当如何?但去;毕竟已经去了,你又何必惊扰他;亡灵,使他在地府之下惶恐不安呢。” 张太妃忽;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尖锐;近乎刺耳。 “冯明华,你这贱婢!” 她厉声称呼皇太后;名字:“我;孩子,是我十月怀胎诞下;亲生骨肉,难道我会希望他魂魄不安吗?!我与崇庆公主又有什么仇恨,非要搅扰她;安宁?!” 张太妃捶打着自己;心口,声如杜鹃泣血:“我也是一个母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