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对方一个小时后简单回了两个字,晚上。 手指忍不住继续往上翻,他们之间的对话很简单,不是对方的命令语调,就是她的单向简短询问。他们之间,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亲密,也没有那么冷淡,至少,她是唯一他肯拿起手机用心回复的人。 就像之前纪南歌说的,他们之间就隔着一层纱,遥遥相望,清晰可见,可这层纱她走了十年,未曾突破。 祝余的今天并没有专业课,之所以推掉王姐那边的兼职,是她想给那个人买一件礼物,祝他创业首战大吉。 北城大学距离购物中心有些远,祝余转了两次公交车,才到了想要去的地方。倒不是没有近的,而是她只熟悉这里。 纪南歌下了车深深吸了口气,一手拿着纸巾擦汗,另一手把纸巾丢到祝余怀里,“这耐千刀儿的日头快烤熟人了,乌突的,慌得人脑门子疼。”一直自诩普通话最标准,平日里咬文嚼字的姑娘,在经历了两个小时的转车后,没忍住带出点家乡的语调。 祝余是个很耐热的人,或者说,她是一个可以适应任何环境的人,干净白皙的鹅颈与纪南歌的形成鲜明对比,她好脾气的递过去一瓶水,“喝口水,早知道不让你陪我来了。” 纪南歌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心满意足打个水嗝,没好气翻白眼,“你又没求着我来,再说了,就你这晕头转向的,我怕你一个人出来找不到回家的路。” 祝余笑笑。 她有些轻微的路痴,前几年智能机还没普及,她买不起手机的时候,经常在学校前面两条街迷失自己,那时候她又慌又害怕,忍不住拿着老年机给他打电话,短短几句话,那边就把电话挂了。 她还以为对方忙,不敢再打扰,打算硬着头皮问路。电话挂断不过十秒的时间,电话又响起来,是他。 原来,他害怕自己心疼话费,所以才自己拨了回来,谎称自己不小心挂断了。那天她听着少年气喘吁吁地向她奔来,以为自己握住了阳光。 可是很久以前,她也是一个人背着破旧的书包,穿过荒芜人烟的草地,越过或是枯黄或是青翠的荒野,日复一日的独自寻找方向,一次未曾迷路。 果然啊,她被他养得有些娇了。 祝余有时候在想,如果她没遇到穆千野,会拥有什么样的人生,总之,她不会在这里。 穆千野带着她闯出一条,自己做梦都不敢想象的路。 知道祝余打算给穆千野买东西,纪南歌更酸了,“男色害人啊,难道我不够美吗,还是说,这四年你已经睡腻我了。” 纪南歌一直都是一个大嗓门,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知道避讳些,整个店里的人都向祝余行注目礼,似乎想看看,是什么人这么渣。 祝余脸皮有些薄,低声喃喃,“没有,你也有礼物。” “果然白月光的杀伤力无人能及,怪我没有穆千野那样看一眼犹如嗑药,吸一口简直飘飘欲仙的神颜,也没有人家大一就能创业,大四事业有成的本事。”纪南歌此刻像是戏精上身,不肯出戏,继续自言自语。 默默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祝余会告诉你,哪怕从别人嘴里听到他的名字,都会脸红心跳,都会紧张到四处观望,害怕自己的心事被人知晓。 既害怕被人知晓,又有点窃喜自己好朋友能够认可自己,祝余显得有些羞怯,“别说了,我们换一家买吧。”实在是这家店里看她们两个人的眼神让她承受不住了。 纪南歌顺从祝余的力道,离开了这家看起来不太高档的店,嘴里还是没个把门的,“你教那么多小朋友也不见害臊,区区几个看热闹的眼神你就受不住了,以后工作的时候,吃人的老虎多着呢,你这小白兔该怎么办呦。” “我不是小白兔。”祝余有些头疼,她的室友们都把她当成小孩子保护,她真的没那么天真。 纪南歌翻着手机,倏尔眼眸一沉,语气没忍住带着怜悯,“穆千野说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和你庆祝了吗?”她咬准了第一两个字。 祝余捏了捏手机,“他说晚上回来。” 话虽如此,她最近总感觉穆千野对她有点冷淡,不像以前那样无话不谈了,也不会主动约她出去。虽然,她好像没什么资格要求他经常联系她,可是他们之间毕竟十年的感情啊,难道说他最近太忙了? 一定是这样的。穆千野刚开始创业的时候,她的专业知识并没有能达到帮忙的地步,后来可以了,穆千野已经不需要人手了,反而劝她好好学习。 确实,她需要兼职赚学费,需要努力学习得奖学金,没有时间帮助他。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得联系就变淡了。 眼帘之前,是连服务员都精致到头发丝的轻奢店,她突然感觉自己与这里格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