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明湛再往林家去时,又是几日之后了。他算计着黛玉姐弟休沐的日子,特意将功课都提前赶完,便一早就驱车过去了。 只是,他却未曾料到,贾敏前些日子就接到了贾母的帖子,趁着六月六的日子,往清虚观打醮去了。 不过,他也还算是幸运地,不过是驱车到了半路,便觉得车停了下来,又听见前面赶车的小太监,向他道:“殿下,我好像瞧着是林家的马车在前面。” “林家的马车?他们今日出门了?”明湛掀开帘子向前看去,倒确实是林家的马车,只是不知为何停在了半路上,他又仔细瞧了一眼,却像是林俊站在旁边,不知道在和谁说些什么。 明湛见状,放下帘子,便道:“过去看看。” “是。” 他们的马车离林家愈近,声音便也愈加清晰,只似听见林俊有些气恼地声音道:“你既伤了这小姑娘,便理应赔偿。” “我说林家表弟,咱们都是亲戚,何必这么斤斤计较呢。这样,今天哥哥在醉仙楼设宴,请了京城里的名角作陪,你也来看看如何?” “我没空同你说这些没用的,你早些给这小姑娘道了歉,给她钱让她去瞧了病,我们就此别过。” 薛蟠见他如此,便也没再客气,只道:“你也太多管闲事了,怎么,你看上她了,那你给她出钱不就行了,难道你爹在扬州没捞着钱吗,还差这点药钱,你要是真没有,哥哥也可以借给你点儿,咱们薛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多给你些,也免得你爹在扬州一直寻甄家的晦气,一点也不顾念着咱们几辈子的交情。” “你以为谁都同你们薛家一般……” 明湛没有等林俊将反驳的话说完,便从车上走了下来,摇了摇扇子,眉眼都不多抬一下,悠悠道:“怎么,商户之家都敢欺辱到朝廷命官身上了吗?” “你又是谁?敢管你薛大爷的闲事。”以薛家的身份,薛蟠自然是没机会见过明湛的,他行事又惯是大条的,也未察觉出明湛的身份,只是仍以眼高于顶的角度问话。 明湛瞧着他的模样,直笑出了声,都不愿理会他,只向着林俊道:“林家小公子平日和我也算是牙尖嘴利了,怎么碰上他,反倒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林俊按着规矩给明湛行了一礼,但并未直言其身份,而后,又仍梗着头,说道:“我这是不屑于同这样的人计较。” “我说你谁啊,还敢不回你薛爷爷的话。”薛蟠见着林俊与明湛攀谈的样子,却忽略了林俊那规整的理解,只道他们应是十分相熟,但也只当他是什么官宦人家的公子,却未曾注意到明湛所乘的马车、所穿的衣料都并非普通官宦人家能用得上的。 而薛蟠这般言语,明湛却也不理他,只一个眼神,藏在四周的暗卫,便冲了出来,将薛蟠压制了起来。 他见此,方才有些慌张,但嘴上又并不服软。还是直到听到林家马车里面传来声音,黛玉带好面纱,便欲同贾敏走下车来给他请安。但明湛亦有听闻薛蟠的性子,未等她下车,便拦了下来,说道:“此处人多,姑娘还是坐回车内罢,免得被冲撞着了。” 黛玉闻言一愣,略笑了笑,便道:“多谢殿下关怀,母亲和我不胜感激。” “快回罢。”明湛说着话的时候,便已侧身挡住了薛蟠的视线,又想着黛玉点了点头,瞧着她又坐回了马车,方才安心。而后又向林俊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今聚在这边的人已越来越多了,明湛也怕有什么意外,便想着尽快解决才好,她说话之时,也瞧见了躲在林俊身后的一个小姑娘,瞧着不过是七八岁的年纪,穿着粗布衣裳,脸上也有些擦伤,怯弱着抬头看着他们。 “他们家的马车刚刚撞伤了这个小姑娘,让她给小姑娘赔礼道歉、出些药钱,他便不愿意,同我胡搅蛮差起来了。” “不是,我说……那个林表弟,你可能没看清楚,刚刚真是她自己冲过来的。”薛蟠再傻,听着刚刚黛玉唤明湛作殿下,也多少知道了些他的身份,又瞧着他身边这些有功夫的人,心里多少畏惧了些,便也认真解释了起来。 而这件事,薛蟠也确实没有说谎,这位小姑娘确实是在薛林两家马车相向而行,将擦身而过时被人推了出来,薛蟠当时正撩起帘子向外看,倒也是瞧见了个大概。所以薛家也的确并非有意撞上这位小姑娘,只是林家未曾瞧见,薛蟠向来又是个混不吝的,并不会解释这些,方引来了误会。 林俊听着这话,瞧着薛蟠的神情,倒不像是唬人的,便也回身问那个小姑娘,道:“是你自己故意冲过来的吗?” “我……” “你说啊。” 林俊撇了薛蟠一眼,微微弯下腰,看向这个有些怯弱的女孩儿,道:“别怕,你实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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