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承安回着话,又不由笑道:“怎么哥儿倒不惦记着孔公子,只怕他若知道了,要气恼呢。” 宝玉只撇了他一眼,笑说:“你倒是惯会说嘴。”而后又问道:“马准备好了吗?” “早备上了。”承安乐呵呵地说道:“爷你是不知道,因着你这两次都中了案首,惹得老太太、老爷太太都欢喜得什么似的,连着我在家里都能昂首走路。爷今儿要的马,马房都是挑得顶好的呢。” 甄璟瞧着他的样子,难免有些好笑,问道:“瞧你说的,怎么原先难道还有人给你委屈受不成?” “这倒也没有,只不过到底爷上头还有玮大爷在,他又得老爷喜欢,下人们也总是顾着他更多些罢了。不过依着我说,就算爷没有考中案首,也要比他强上许多,他素日里那般行事,漫说是爷,便是我也很瞧不上。” 甄璟先还在笑听他说着,但后面这话,现在又如何说得,便只好无奈道:“休要胡说,若是让旁人听到,再传到大哥耳中,免不了又要有一番纠缠。” “是,刚刚只是一时口快,小的知道了。”承安忙低头应下,他也知道宝玉回金陵这些日子,甄玮时不时就想要来找他麻烦,幸亏老太太和太太护着,如今宝玉自己又争气,这些天才消停了许多,也是因为这个,他心中才有许多不服,但终归也不想因着自己再给甄璟惹出事端来。 宝玉自然也知道他的心思,也未再指责什么,又有些安抚道:“知道你为我好,但说话还是要谨慎些。” “是,承安晓得了。” 但是事实并不常如宝玉所愿,他本想在家这段时间,尽量少同甄玮接触,只是他不过才到同人喝了几杯酒,就在窗外见着甄玮亦往这里来了。 同行之人亦瞧见了他的身影,且又不知他们兄弟间近来关系如此尴尬,便只笑说:“怎么,是你大哥担心我们几个耽误你读书来抓你回府吗?” “怎会,和你们喝几杯又有甚妨碍,家中尊长亦已允许了,兄长许是来见友人的罢。” “要不要将甄大哥请过来喝几杯?” 宝玉却摇头了摇头,道:“我们几个小孩子,兄长未必愿意过来同饮,还是我们自己乐一乐罢。” 只是他话虽如此说了,但心中终究还有狐疑,他如今正在窗边坐着,眼瞧着甄玮进酒楼的情景,便觉有些鬼祟,并不像他平日的神色,便只向承安使了眼色,让他跟去瞧瞧,而后便只作不知一般,继续同他们吃酒聊天。 到底几个人也许久没见过面了,自打从扬州回来,甄璟也多是在家中温习功课,故而也聊得时辰也长了些,哪怕他早就瞧见了承安进来时,并不算好的脸色,也不好过早离开。 故而,待他往自家走时,天早已黑透了,待回了甄府,他便直接带着承安去了书房,关上门,便忙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大爷好像是在命人寻一种毒药。” 宝玉本在倒水,听着这话,心中心念一闪而过,却并未抓住,但不免手一抖,将水洒出来了许多,忙放下茶壶问道:“是何毒药?” “马钱子,大爷所见那人听着像是两广之人的口音,想是刚从那处寻来的。” 他不自觉地用拇指搓动食指,又问道:“可知他要用此物来做什么?” “这却未听他们说起。”承安躬身回答着,而后又抬头问道:“爷,可要跟着些大爷。” “着人去跟着就好,你去帮我查一查,他最近可与何人有过口角、摩擦,还有……”宝玉顿了顿,又道:“算了,先这样,你去办罢。” “诶。”承安点头欲走,不过一瞬,又笑道:“哥儿今日不给林姑娘回信吗?” 宝玉倒也不恼,只作势说着:“承安,你管得太多了。” “既然爷不急,那小的就告退了,明日也不来与爷取信寄出去了。”说着,便真装作要出门的样子。 不过也只刚走了一步,便被宝玉叫回来道:“明早来我院门口等着。” “是。”他呵呵一笑,才方要出去。 甄璟瞧着他的样子,也无可无不可地笑着,但也未在书房久待,便起身回了自己房间,让寒烟磨了磨,倒是真地写起信来。 毕竟虽然黛玉之信来得虽快,但却并未说进荣府之事,他又实是担心那贾宝玉冲撞了她,只想要尽快问问,又忍不住想要多嘱咐几句,害怕她重蹈覆辙。只自嘲地想着,这般模样,倒像是老父亲一般了。只是这念头一闪而过,便被他从脑海中挤出,却似是有些不尊重林如海了。
担忧(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