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圣人(1 / 3)

甄家一行人这一等,便等到了晚间,午膳亦是随便吃了几口,大约过了戌时才见院里似有御前的人过来,说圣人要见甄家的两个公子。甄老太太笑着应了,便着人跟着他们兄弟二人一同过去,又让下人给那內侍塞了个红包,笑着递了杯热茶,笑说着:“如今虽是夏日,不过近来天阴得很,內侍喝杯热茶,身上也暖和些。”

御前侍奉之人向来是十分有眼色的,只略喝了一口,又见着甄家女眷亦都整好了衣冠,便笑说道:“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长日赶路,疲乏得很了,估摸着一会儿便要歇息了。”

甄氏婆媳哪里不知其意,笑着应了下来,自知其意,也没再说什么。

却说宝玉和他兄长跟着內侍往行馆而去,身边亦没跟着什么人,不过各一名小厮罢了,也并未进去二门,只他们继续跟着往主院而去。

待进了门,二人不敢抬头,忙叩头道:“草民甄玮、甄璟给圣上请安。”而后听得圣人在上位,用不轻不重的声音,缓缓道:“起来罢。”他们才缓缓起身,但却仍低着头,只用余光瞧见了高处之人的衣角,左侧似站着太子和二位皇子,还有站在另一侧的甄应嘉,以及金陵巡抚黄平父子。

甄宝玉正自观察着,便听高处之人道:“抬起头来。”

“是。”但他然将头抬起,却也不敢太过直视圣人目光,只略低垂着眉眼,大致瞧着圣人形貌。却见其人,约莫五十余岁,身材略微有些发福,还蓄了胡子,微见着有些发白,面目却还慈善,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威严的样子。

而后又听他笑与甄应嘉道:“你这两个儿子长得倒是都好。”随后又听他说:“你们二人年岁几何?可曾读书了吗?”

“回禀圣上,草民今年十三岁,略读了些《四书》。”

“哦?”圣人略挑了下眉,斜眼瞧了瞧甄应嘉,没再问什么,只又向着宝玉道:“你呢?”

“回禀圣人,草民五岁了。如今正跟着老师在家中上学……”

还未及宝玉回禀完,甄应嘉便忙应道:“犬子还小,所以读书并不大多。好在臣的长子,近来倒是懂事许多,此次迎接圣驾,也帮了臣不少忙,虽然在读书上并无什么长进,但于庶务上到还中用。”

甄应嘉说完,抬眼看向圣人,只听他略咳了一声道:“甄玮?”

“草民在。”

“走上前来。”

“是。”

甄玮应声上前,却未听见圣人再有他话,只听得他盘着手中的珠串,又瞧了一眼甄应嘉,笑道:“这些日子你就跟着太子罢,他初到金陵,想做事怕也不那么方便,你跟着他也好。”

甄玮眼前一亮,忙说道:“草民谢圣上恩典。”

甄玮得了差事自然欢喜,满面喜色亦藏不住。宝玉倒是对此不甚在意,毕竟他清楚地记着后来登记的不是现在的这位太子,不然甄家也不会那么早就出了问题。

故而,也只是掩了神色,本想待回家时要稍微提点下他这位哥哥,但瞧着甄玮的样子,却觉没什么作用,便只在心中叹了口气,随着甄玮站到了甄应嘉身侧,听着他们君臣说话,虽没多重要的话,但却是能感受到甄家与太上皇关系非同一般,连巡抚黄平也不能比。

不过他们也没有再多聊许久,毕竟圣人一路乘船而下,确也十分疲累了,未过多久,便让他们各自回了家。

而在自家马车上,宝玉亦听着甄应嘉一句句嘱咐着甄玮。

“明日你便跟着我一通来行馆,去寻太子殿下,听他可有什么吩咐。”而后又顿了顿,悄声说:“咱们家向来与太子……”话至半截,看了眼坐在一侧的宝玉,继续道:“想必他也不会为难你,你只安心做事便好。”但似仍觉不放心,又嘱咐着:“但也不可乱出头。”

“是,父亲,儿子知道了。”

甄应嘉点头应了应,又瞧向坐在一旁有些昏昏欲睡的宝玉,说道:“圣人在金陵停留也不过七日,届时定会有些宴饮之事,玮儿如今年纪大了,也算知事,我却也并不担心。只是璟儿,若是圣人再召见你,定要注意一些,虽然你如今还小,但恐也不能和你祖母、母亲一道,我和你兄长又未必能管得到你……”

“父亲放心,孩儿知道了,一定不给家里惹事。”宝玉躲在暗处微微撇了撇嘴,知道甄应嘉只是不愿让自己这个“无知孩童”惹出事来,连累家里罢了。

更何况,他也不认为这几日接驾能出什么事端,毕竟当今圣人,极为信任甄家。即便,有些猜忌,也不会在此时对甄家做些什么。

但他却不知事情并不会一如他所料想。

且说开始两天,甄璟到确实比较清闲,次日一早,只他一人眼见着甄应嘉和甄玮往行馆去忙碌着,又瞧着祖母、母亲穿戴好凤冠霞帔,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