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明白了其中复杂的关系,辛有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还觉得自己好像变得聪明些了。 她眼里沉重的心思散了,眨眨美丽的,闪亮的眼睛。 谢诵看着这一幕,高兴地叹出一口气,“我爹有点可怕对不对?以后不要去见他,有话让他当着我的面说。” 辛有道:“我觉得你爹很爱护你。” 谢诵问:“他还说了什么惹人厌的话?” 辛有摇摇头。 谢诵道:“虽然他是我爹,但是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烦躁,他确实很有才能,但也很蠢。” 辛有小声道:“说你爹蠢有点过分。” 谢诵道:“他做错的事,是我最在意的。他对不起我娘,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一想到这些,我总是忍不住生气。” 辛有道:“辛澄,我配不上你,很担心我会给你带来不幸。如果我们一起去海云,至少要得到你爹的赞同好不好?也许你都不在乎,但对我是不一样的。” 谢诵想了想道:“你说的对,我应该多为你考虑一些。等到吏部发出任命后,应该在九月中出发,我会去和我爹好好地谈一谈。” 辛有道:“辛澄,就算你爹做了你无法原谅的事,他也有正确的考虑,你不要总是钻进气呼呼的态度里,那就是你不对了。” 谢诵点点头,原本对谢延堂压迫辛有产生的不满,因她的劝告减淡了些。 谢诵没有马上去见谢延堂,而谢延堂已派人去别院催促了几回。谢延堂自认对辛有毫无过分之处,但不免担心谢诵被女子所惑,更加放纵他倔强的脾气。 吏部任命下派的当天晚上,谢诵骑马回家,在距离谢府不远的地方看见甄氏的马车向西去了。 这不是谢诵第一次遇见甄氏晚上外出,他回家的次数稀少,总是见她出门难免有些在意,于是不轻不重地搁在心里,准备向谢延堂提一句。 到了家门前,谢诵看到守门的仆从聚在一块作乐,吵吵闹闹,似乎近来缺了管教,便顺便让他们在墙边站成一排,让管家过来训斥。 谢延堂一直等着谢诵回来,真见了他又不肯爽快地给个好脸色。 谢诵又一次杵在书房中间,忍不住想:辛有劝他不要钻进气呼呼的态度里,应该让她来亲眼看一看,到底是谁整天作着一副气呼呼的态度?从来不给他半个笑脸。 谢诵道:“我总是看见甄夫人晚上外出,大人知道吗?” 谢延堂放下批文道:“你把自己的前程大事胡乱做主,倒去关心那些鸡毛蒜皮的事。” 谢诵问:“大人知道甄夫人外出的去向?还有府中的规矩似乎松弛得很,到处是四下晃悠的闲人。” 谢延堂道:“夫人的母亲病了,她白日要管着许多事情,只好晚上回去探望。” 谢诵自己在椅子上坐了,谢延堂便朝他转过去问:“任命派下来了?” 谢诵道:“嗯。” 谢延堂道:“辛哥儿,你不觉得自己任性吗?我和你是相依为命的父子,如果让大家看到我们父子不合,你是将我置于何地?” 谢延堂难得如此软言,谢诵心里有些异样的动容,认真地说:“大人不必将事情看得过于决绝,新官外派是常态,我缺乏历练,此去两三年中必有不少收获。余家公子静宾从西川写信给我,大谈学到的兵务和集训经验,似乎不虚此行。事先没有多和大人商量,是我做得不好,请大人责备。” 谢延堂道:“你想得太简单了,人在京中才能拥有机会,远走千里之外,需要多大的功绩才能传到皇上耳边?相比之下难了何止百倍!” 谢诵道:“若都如此精明,千里之外的事情该如何解决?” 谢延堂道:“自然有人解决,何必你把自己送去千里之外?说来说去,你就是为了那个商……姑娘。” 谢诵道:“请大人允许我和辛有一起去海云。” 谢延堂道:“我如果不允许呢?” 谢诵神色淡淡地说:“请大人允许。” 谢延堂头疼地按按眉心,“谢辛澄!听我说,不要去海云!现在还有办法撤销这个任命。这显然是亳无必要的事,就算你在外面娶了她,谢氏的祖宗,族亲也不会承认,只是一件丑闻。” 谢诵道:“我不是为了娶辛有才决定去海云,但是如果没有辛有,我连去海云的机会都不会给自己。大人真的以为,甄夫人用我娘的名义耍个把戏就能改变什么吗?你们根本不明白,却总是自以为是。” 谢延堂看着和他无法相容的儿子,真的非常纳闷,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明白的?为什么这个逆子,总是这么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