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请外派,便说:“辛哥儿和那姑娘要好,眼前正在兴头上,自然是听不进劝的。” 这句话对上了谢延堂的心思,他不禁跟着抱怨:“又不是让他丢开那个姑娘,只是要他多娶一个!多娶一个还不好吗?” 甄氏道:“既然辛哥儿都是为了那个姑娘,大人怎么不试着让她松松口呢?只要她是甘愿做妾的,辛哥儿就没什么为难的。” 谢延堂一想,其实谢诵自请外派也不算什么,只要他想办,能撤销外派的办法多的很,碍事的是谢诵喜欢的那个姑娘。 甄氏道:“如果大人赞成,奴家就去嘱咐她几句。” 谢延堂道:“不用你去,我自己来。” 自从甄氏把规劝谢诵大考当作了不起的功劳,以图回报之后,谢延堂对她多了提防,因为甄氏对谢诵的关心不是出于继母的责任,而是谋私,意味便立刻不同了。 谢延堂选在谢诵进宫受官时把辛有接来,那天谢诵无暇分身,不会造成干扰。 一个女子,就算她再貌美,也无法动摇谢延堂的心意。当和辛有面面相对的时候,谢延堂觉得:她应该很容易被说服。 谢延堂让辛有坐在桌案左下方的椅子上,温和地问:“辛澄今天进宫受官,你知道他的打算吗?” 辛有摇摇头。 谢延堂笑道:“他什么都没有告诉你?看来他还没有那么自信啊。” 谢延堂是谢诵的爹,浑身高高在上的威严,辛有不可能不紧张。她从这句话听出,谢延堂很介意一件和她有关,而她还不知情的事。 辛有半低着头问:“大人要见我,是有什么吩咐吗?” 谢延堂道:“辛澄和你,两情相悦?” 辛有道:“是。” 谢延堂问:“你的打算是什么?” 我的打算?辛有有些紧张地想。 她喜欢和谢诵在一起,希望能和他开心地在一起,为他做他喜欢的事。暂且就是这些简单的想法,而谢诵说过的嫁娶,辛有觉得还很遥远。 谢延堂道:“你自己没有打算吗?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想做谢夫人’这种话?” 辛有道:“我没有仔细想过。” 谢延堂显然不信,“你和一个男子两情相悦,已经让他为你神志不清,却还没有好好想过你们之间的关系?” 辛有道:“是。” 谢延堂道:“荒唐,虽然你是一个商女,也不能如此荒唐。难道你还会离开辛澄,去嫁给别人?” 辛有道:“我不会。” 谢延堂狐疑地问:“你就是用这种若即若离的办法,绑住了辛澄的心?” 辛有茫然地问:“大人说什么?” 谢延堂道:“你一定是故意的。” 辛有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鼓起勇气道:“大人到底有什么苦恼?需要我做什么?” 谢延堂道:“如果没有你,辛澄应该是余府的乘龙快婿,御台阁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内员,将来的国之肱骨。此时,他却要自请外派离京,你说这是因为什么?” 辛有抿紧唇,“是因为我。” 谢延堂道:“是不是你怂恿辛澄外派离京,再娶你为妻?” 辛有道:“不是。” 谢延堂道:“那好,你是不愿做妾吗?” 辛有想了想道:“为了辛澄,我可以不介意名分,但是,我无法忍受他还有别的妻子。” 谢延堂终于看到了她的一线弱点,连忙问:“你无法忍受?会怎么做呢?” 辛有痛苦地说:“我会离开。” 谢延堂狡猾地引诱道:“你愿意离开吗?你如果真心爱慕辛澄,绝不会看着他放弃别人求之不得的前程,去什么乡里教人种地吧?你看我已经老了,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丢下我就是不孝,要被世人责骂的。你若是贤惠的女子,应该让他去走正途,否则就是坏人家门的妖孽。” 辛有问:“大人希望我离开辛澄?” 谢延堂道:“是你自己说的,如果只能做妾,你情愿离开。” 辛有深垂着头道:“我不能背叛他。” 谢延堂道:“这不是背叛,是你为他做出的牺牲。只要你愿意离开辛澄,我会把你送到一个安宁的地方去,给你数不清的银子,你可以豪享人生,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辛有道:“我不要。” 谢延堂板起脸色,“你听好了:辛澄是我苦心栽培的儿子,我唯一的希望。如果你胆敢放肆,让他陷入不幸,被人嘲笑,我绝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