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多呆了一天,第二天他们就从西城门出,继续往西行。 这一路,可谓精彩纷呈。 因为凤箫吟作为大夫,若是借宿小山村,碰上了一些病人,她会义诊。 所以,从太原至西安这一路,走走停停,花了一个月时间。 进入盛夏,雨季来临,雨水就特别多,即便是官道都不好走,更别说乡村小道。 下了雨,他们借宿在一座山村。 山村离着西安城不远,村口还有一条小溪潺潺流过,下了雨,溪水暴涨,总有鱼儿从山涧里被冲下来。 村民就在下游用网子捞鱼,家家户户都是大丰收。 韩明知和妍歌提着鱼篓,里面是五条鱼,他们自己在溪边抓的鱼。 一位戴着面纱的红衣高挑女子坐在秋千上,攀着吊绳,百无聊赖地荡来荡去。 “云雅!”妍歌看到她,快步走上来,把她拽回去,让她跟着她杀鱼做全鱼宴! 云雅懒洋洋道:“妍歌,你好烦。” 虽然很烦,但她还是没有拒绝妍歌。 因为她知道,如果连妍歌都不搭理她,就没人管她吃喝了。 云雅是在平阳城认识的江湖侠女,她本出自西宁那边,因为爱上了一个男人而跋山涉水,追随着男人到了平阳城。 原以为爱情会如小说里那般开花结果,然而却遭到了男子父母的阻拦。 他们看不起她一个区区江湖女子,她唯一的优势就是长得好看,但在对方过于保守的家庭里,长得好看并不是优势,反而是劣势,尤其对方的母亲十分嫌弃她,认为长得好看不是贤妻良母,可能是勾着她儿子不上进的狐狸精。 爱情迷了眼,云雅一再妥协,最后却误服了药物,被毁了容。 凤箫吟和花满楼遇上她时,正是一个大雨天,她浑身狼狈地倒在雨里,风萧萧雨潇潇,她心中被植入了一股恨意和怒意,她预备返回去,杀了狗男人一家…… 当然,最后没成。 她被毁了容,凤箫吟给她治好了大半,现在在恢复期。 容貌能恢复,云雅心中的恨意和怒气就消散了一大半,而后转为对自己的自省。 她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而毁了自己?她深刻自省后,确实觉得不值得为那样一个男人沾染血腥。 所以,她偷偷返回去,把那个男人暴打了一顿后,毁了他第三条腿。 当然,不是阉割那种彻底的毁掉,她就给他下了不举的药而已。 他们俩在院子里杀鱼,云雅挽着袖子,举起狭长的杀鱼刀快速的剖腹、刮鳞…… 一个形容有些狼狈的男人从外面冲了进来,隔着杀鱼台冲着云雅跪下了。 “雅雅,我错了!” 吓了妍歌和云雅一跳。 凤箫吟和花满楼从村头回来,他们俩在村医那里为附近的百姓义诊,花满楼负责抓药、写药方。 因为是女大夫,方圆十里的女人们都跑来看病,就算是没病,也想求个心理安慰。 这里的女病人还好,因为家境不糟糕,有了病能及时看病就医,所以病情不严重。 先前还遇上过一个浑身从里到外都发着恶臭的妇人,因为病生于羞耻的地方,而不敢去看大夫,所以这病就越拖越糟糕。 “花满楼,你这准头真厉害。”凤箫吟是真心佩服花满楼,他抓药的分量分毫不差,比那药铺的掌柜、小二都更精准。 花满楼轻轻笑道:“熟能生巧。” 他看不见,所以就会特意锻炼其他感官。 两人抬着一个小箩筐,是一些蘑菇、地木耳等等山货。 他们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所以看病的病人送了很多山货,他们就带回来了。 还没有进小院,就听到了有男人哭嚎的声音。 花满楼微微蹙眉道:“是那位林公子?” 林晓笙,云雅先前的心上人。 凤箫吟撇嘴道:“是啊,正跪在云雅面前痛哭涕零、悔过自新???” 云雅撸起袖子,举着长长的杀鱼刀,俏脸一沉:“滚!” 林晓笙往后退了两步,又连忙怯怯返回来,哭嚎道:“雅雅,我错了!” 云雅冷笑道:“你错哪儿了?” 男人被哽住了,他不知道错哪儿了? 妍歌和韩明知默默去做自己的事情,两人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音。 就连隔壁邻居家看戏的大人、小孩扒着院墙,全都哈哈大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