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案几前。她上前一步:“娘子,先去那儿吗?”
姜婳向着侧后方望了一眼,轻声应了。
府中灯火通明,唯有一处,只在门前亮着一盏淡淡的灯笼。橘糖原想去为姜婳推开门,被她一把抓住了手。
“我来吧。”
橘糖没有说话,安静地退下。
姜婳眸中已经算很平静,但双手接触到门的那一瞬,还是颤了一下。
“咯吱——”
雨早些时候,已经停了,在这寂静的夜,开门这般微小的声音,也变得明显了。门开的那一瞬,侧前方露出一方青白的石碑。
姜婳呼吸轻了一瞬。
她像是儿时从学堂回来一般,对着那方坟墓轻声道:“姨娘,小婳来了。”
说完,她眼眸弯了弯:“一月了,姨娘是不是很想我......我也很想姨娘。但是府中的情,有些忙。”
她温柔看着那方青白的石碑,轻声说着这些来的所有。
好的坏的,她说了。
说到姜玉莹的情时,她顿了顿:“小婳不太想说这人的情,果姨娘想听,就来小婳的梦里面好不好。上不是说,一道黄泉相隔的人,能通梦境。姨娘怎可以一次没有来看过小婳。”
“姨娘好狠的心。”她似乎在抱怨,又似乎在撒娇。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青白的石碑,眼眸红了一瞬,随后又很快垂下眸。她不太知道,为什来了这多次,每一次,还是想哭。
平她夜间来,便会轻声呢喃这些发生的琐,待到说完了,就安静伴青白石碑一夜。青山的府邸,是特意为姨娘建的。
里面,埋着的,是姨娘的坟。
元叔,原本是谢府的管家,随着谢家一同流放,后来年老了,就来了这府邸之中,平替她守着姨娘。
可今,她应当不能伴姨娘一夜了。
她有些......必须做的情。
*
橘糖原本坐在门旁,看见姜婳出来,忙迎了上去。
“娘子。”
姜婳向后望了一眼,关上的门扉,让她再瞧不见青白石碑。她沉默地向姜玉莹在的地方走去,手指颤了一瞬,随后又顿然僵住,再变得自然。
她们去的时候,寒蝉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橘糖正准备推开门,就被寒蝉陡然抓住了手。一时间,三人表情有些奇怪。姜婳是先反应过来的人,她望了寒蝉一眼,知晓他心中所想,便没说话。
是橘糖打破了沉默,挣开了寒蝉的手,疑惑望着他。
寒蝉冷漠垂着眸,没有说话。
姜婳向门望了一眼,对着橘糖轻声道:“橘糖,我有些饿了。”
橘糖顿时没了和寒蝉吵闹的心思,回道:“那娘子想吃什,橘糖这便去做。不对,也不知这府中有什,娘子若是没有特别想吃的,我去看看府中的东,这般深夜,能做些什。”
姜婳轻点了点头:“麻烦橘糖了。”
橘糖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姜婳抬眸,轻推开了门,姜玉莹被绑在刑|架上,看起来像是又昏过去了,周围被微亮的烛光照亮的,是一排又一排的刑|具。
她没有直接去,而是望向门边的寒蝉。
“橘糖告诉我,方圆十米之内,细微的声音,你能听见。厨房......应该不止十米了吧,你能听不见吗?”
她声音很温柔,话也没有说的太绝对。
寒蝉沉寂,许久之后,清冷道:“十米可能不太够。”
姜婳手指尖动了一瞬,轻声道:“这件情,我不想你详实禀告夫君。若可以,我希望你,无论在门外还是厨房,听不见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姜婳平静地望着那一处暗影,心怔了一瞬。就那同橘糖而言,她其实没有什需瞒住夫君的。只是,那般灰暗苦痛的过去,她不想借他人之口,告诉他。
暗影中,寒蝉许久没有说话。
就在姜婳欲妥协那一刻,寒蝉将手中的短刃递给她,上面的寒光映出他冷漠的脸。
在她接过之后,寒蝉径直向出府的方向去。
已四下无人,姜婳还是在旁人身边的神情,短刃映出她的脸,苍白,柔弱,平静。她抬眸,顺着半开的门,望向刑|架上的姜玉莹。
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
她走昏暗的刑|室,关上门,将雨声隔绝在外。
姜玉莹依旧昏睡着,恍若喜服的繁复红裙,几番折腾之下,有些发皱,昏黄的烛光映着,像是春糜|烂的花。
她将寒蝉给的短刃,轻放到桌上。
随后望向昏睡的姜玉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