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过后,现场只剩收拾垃圾的人和莫胥,牛哥带着一众演员离开了这个地方。 偌大的影厅里,灯光显得那么无力,毕竟这是一处深深的漩涡,光亮四聚,却不知自己已然深陷。 名也好,利也罢。 回到工位,他在最开始的真实的练手小说新章里加上了这么一句话: “我们每人献出宝贵的几秒时间,就能慢慢淹死一个提线木偶。” 写完,他拿起手机想打给牛哥质问,想想又能说什么呢。 既然看起来一切都是牛哥所策划,那么必定也不会懊悔,况且事情发生前,小囚就已经站在刀口上,现在影院搞这一出,就好比在他脚边倒满了岩浆,稍不注意就会被烧死。 还是不要添一把柴火了,他想,这次到了公关出手的时候吧? 想着,几封邮件传来,里面是今天的工作内容,他放下手机,专心干起活儿来,打算过几小时再看看舆论风向。 很快来到中午,他伸伸腰,去食堂拿了盒饭回来,打开微博看。 果然,小囚的公关站出来做了澄清。 “本公司声明,关于‘艺人小囚疑似捆绑leaf炒作’和‘烂片洗钱行为可耻’等都是谣言,造谣者已经损害到了艺人的......什么!澄清的什么东西!” 莫胥撇开饭盒,点开这条微博的评论,果然被水军和吃瓜路人淹得不堪入目。 【做什么,要转移话题?人女生打胎你怎么不说是假的?】 【傻*东西,这样的垃圾也有人粉。】 【妈的,内鱼丸咯!】 这明显是要把小囚活活推进火山! 不能再沉默了! 他掏出手机想打给牛哥,这时,有人打来电话。 “外婆?” “诶,胥胥,你妈妈,媛美她的忌日快到了。” “妈妈......” 挂断电话,他不觉自己已经落下两行泪,没几天,妈妈的碑该去擦擦了。 这股悲痛死死绕住他,再没心情去管顾别人。 他呆呆攥着手机,看着三层之下的光景。 看远山青云之悲悯,闻风鸣雀啼之哀戚。 经过楼下的那些年轻的人,他们也许还有母亲热菜等归,而自己,从那黑暗的一天起,再也尝不到那桌子属于母亲的味道了。 也许,他们还有个可爱的女儿,和外婆一样,只是她老人家,再想自己的乖乖女都只能在梦里会面。 想到这,他拉开抽屉,那个微型摄像头还没用过。 我得,快点找出真相...... 四五天眨眼过去,莫胥请了一天假,先回了趟老房子,从依旧繁盛的花园儿里折下几朵野花儿,插在自己买的一捧白色百合里。 乘车赶往城郊墓地的时候,他怀抱花束,不再流泪,静静看着车窗外的草树往后疯跑,就像那天得知噩耗的自己,可惜连疯跑都做不到。 因为不想麻烦高宇给自家扫两次墓,外婆身体抱恙,有些高血压等老毛病需在家静养,加上腿脚不便,所以自母亲走后,这几年都是他一人去看她。 下车后,他推过浅溪,来到一处小山坡下。 正对阳光的那一面,山脚处隆起个不明显的土坡。 若不是一米多高的大理石墓碑挺立在那儿,真看不出这里埋葬了一个曾鲜活过的人。 “妈,现在是冬天,很冷了,你那边若是这样,多加件衣服。” 他轻轻摆好花束,推近点用衣袖给她擦擦墓碑,沉灰连同昨夜潮气渗入他的掌心,这让他想起从前母亲牵住自己手的时光,掌心总是暖暖的。 “妈,我其实,挺想......妈!” 还好此时没有起风,不然他的悲痛将被卷去更多地方,使多少人闻之落泪。 他攥紧拳,一遍遍轻轻锤在墓碑上。 “我一定能查出来,您放心......我会保护好外婆!” 悲痛之余,他陪着母亲坐了很久,也跟她讲了很多最近发生的事,最后提到了小囚。 “妈,您说,我该怎么做?那个小男生,我该怎么救救他?” “这样的恐怖人言,我们已经尝到它的恶了,还要出现多少受害者才能结束。” 念叨着,他刚想抬手再摸摸墓碑,手机就在衣兜儿里震动起来,屏幕大亮,是朱莉的来电。 “喂?” “他死了。” “谁!” “小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