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温稚的膝窝,背着她走上楼梯,刚上楼梯就看见急匆匆跑过来的魏平和黄雯。黄雯“哎哟”一声:“你脚崴的严重不?”温稚声音还带着哭腔:“扭着筋了。”
魏平说:“明洲哥,岔路口的民/兵没逮到你们吧?”陈明洲:“没有。”
黄雯叹了声:“早知道我就不叫你了,害的你崴了脚。”不过她又庆幸自己叫上了温稚,不然她那会被堵在死巷子里,说不定就被民/兵抓了。
陈明洲让他们都回去休息,他背着温稚回到家,将温稚放在椅子上。男人起身倒了半盆凉水,只给盆里加了一点点热水,他将盆放到温稚脚边,蹲下身看了眼温稚的鞋袜,抬起眼皮问了句:“自己能脱鞋袜吗?”温稚轻轻点头,弯下腰试探着脱鞋子,稍微拉扯一下脚腕就钻心心的疼。她用了好一会的力气才脱掉袜子。
陈明洲看着垂在搪瓷盆前的脚丫,嫂子的脚很白,也很小,脚腕也细。男人顿了下,说道:“疼了就掐我,我帮你正筋。”“啊?!”
温稚愣了一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陈明洲已经抓住了她的脚腕,另一只手用力揉/捏着她的脚腕,一瞬间剧烈的疼痛直冲大脑,温稚疼的叫出声,反应过来婆婆还在睡觉,又死死捂住嘴巴。
那股痛还在持续加剧。
温稚实在忍不住了,双手死死抓住陈明洲的肩膀,上半身几乎趴在他肩上,女人死死咬着牙齿,鼻息间喷出来的热气尽数吹进了陈明洲的耳廓,男人河身肌肉绷得更紧了。
温稚觉得她掐的不是肉,而是石头。
疼!
简直太疼了!
“快好了。”
陈明洲声音特别哑。
明明疼的人是温稚,浑身疼出汗的也是温稚,偏偏陈明洲也冒了一身汗。“好了。”
男人看了眼被她捏的皮肤发红的脚腕,视线在自己手掌上掠过。女人瓷白的肌肤与他小麦色的皮肤形成巨大的色差,她的脚腕他半只手足以握住,肩上传来轻微的重量,温稚吐着热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了?陈明洲回过神,松开温稚的脚腕,起身道:“嗯,你用凉水泡一下,能消肿。”
温稚后背靠在桌上,像是虚脱了一样。
她将脚放进盆里,冰冰的感觉侵袭毛孔,瞬间驱散了不少疼痛感。温稚泡了有十分钟,等陈明洲说好了时她才抬起脚,男人递给她擦脚布,温稚擦脚的时候才发现,好像没那么疼了。她一惊,又试着擦了擦。
咦!好像真的好多了!
温稚震惊抬头,看着陈明洲的眼神多了毫不遮掩的感激:“没那么疼了。”陈明洲:“筋错位了,我刚把筋扭回原位,还得连着揉两天,不然以后脚会落下病根。”
看到温稚瞬间怕疼的神色,陈明洲补了一句:“不会像今晚这么疼了。”温稚松了口气。
这会脚不疼了,脑子也清明了。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和陈明洲从黑市回来的。作为小叔子的陈明洲,又是帮她倒洗脚水,又是帮她捏脚,这要是传出去,肯定会被人戳脊梁骨。
温稚顿时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和陈明洲相处。她忙碌的穿袜子穿鞋子,准备倒掉盆里的水,却被陈明洲先一步端走了。“脚刚好,别随便走动。”
男人将水端到水房倒掉,出来的时候靠在栏杆上点了根烟。他似是想起什么,垂眸瞥了眼夹着烟的手指,耳根的红意没退下去,反倒比刚才还红。
在陈明洲去倒水的功夫,温稚赶紧给自己倒了点水端到屋里。出了一身汗,又往黑市跑了一圈,不洗一下她都睡不着。温稚记得陈明洲的话,站着的时候基本都是右脚受力,她洗完就钻到被窝了。
长这么大,她觉得今晚比她以前人生的每一天都刺激。差一点就要进劳改所了。
温稚今天又是翻墙又是逃跑,又是受惊吓,惊心动魄了半晚上,一沾枕头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陈明洲抽完烟推门进来,看到温稚的屋门已经关了。他简单洗漱了下,回屋躺在床上,手臂枕在脑后看向窗外。其实他以前就认识温稚,那时他和大哥刚上高中,在供销社门口遇见过温家三姐妹,大哥一眼就相中了温稚,对他说,等他长大后一定要上温家提亲娶温稚过门。
那时的陈明洲瞧不上温稚,她木讷,胆小,没主见,事事都听她父母的,就算她嫁到陈家也是个麻烦,后来搬进陈家的温稚倒是让陈明洲对她有了几分改观。
肩膀处传来微微的烧灼感,陈明洲偏头看了眼,左右两边肩膀有几道掐痕。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温稚伏在他肩膀时抽泣抖/动的身子,陈明洲耳根倏地一热,掀开被子走到床边又点了根烟。
第二天一早陶芳起来的时候,陈明洲已经起了。黄雯一大早就来敲门,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篮子,里面放了十二个鸡蛋。陶芳愣了一下:“你拿这么多鸡蛋干啥?”温稚正好开门出来,黄雯看见温稚,然后把大门一关,拉着陶芳,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陶芳听的胆战心惊的,她握住温稚的手看她的脚:“你的脚咋样了?还疼吗?″
关着的大门忽然从外面推开,温稚看到眉目深黑的陈明洲,想到昨晚他帮她捏脚的事,这话也不好跟陶芳说。
于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