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把对方抱进怀里，王骇这才发现，孩子皮肤之下，其实有着好几条明显的硅晶斑块，皮肤也跟委托他的那位‘母亲’徐佳颖肤色不同。

“现在知道，我说的没错了吧，王骇先生。”

他一只手夹着电子烟，另一手端着冷却液，里面泡着电脑配件，试图欺骗自己维持冷静和镇定。

“这跟你没关系，我把地方租给你，只要租金缴纳足够，你有权利支配和处理。”施密特房东淡淡说道：

他扫了一眼如同飓风过境般的公寓：

“那女人之前偷偷地赶了回来，想要解锁你的床位，但她不知道密码，等了半天后，那个大块头半械人就冲了过来，然后那个忍者也出现了，他们大打出手，把这里搅得乱七八糟，徐佳颖那女人，也趁乱跑路了。”

“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施密特笑了一声：“真好，韦德知道肯定会很高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沦落到住在蜂巢公寓的每个人都是如此。”

“咳咳咳！不用说的那么详细。”

“但今天不一样。你很冷静，眼神也没有那么木讷，看起来自信太多了，姿态不像二等公民，明明是个工人，结果气质倒是像量子塔里养尊处优的集团高管家属一样。”

“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人值得信赖，哪怕是你自己也一样，王骇先生——或者，如今称为了‘王骇’的先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沦落到住在蜂巢公寓的每个人都是如此。”王骇引用对方的话：“那个叫徐佳颖的女人，给你造成了不少损失，你手中有她什么详细的信息吗？”

“她欠了我12个小时的房租。”王骇说道：“独居公寓按照实际使用时长计费，精准到秒——您帮我算个数，她欠了我多少钱？”

施密特说道：“另外，因为她造成的一系列人员损失和医药费、误工费，至少也有8万烁码——如果我的好员工韦德死了，那就再加一条命。”

“我很惊讶你能说出这种话，即便是我屡次说过‘不要相信这座城市中’的其他人，你还是选择主动帮忙。”

没办法，巨神族就是这样的。

“图回报吧。”

“因为你凌晨时候提醒过我，‘走反了’。”

“你果然不像是我们这种底层垃圾，我猜的一点没错。”

“那座量子塔最初出现在大地上时，只有五六米高，但却是这座城市的最高的僭主。这里曾是梦想之地，吸引无数人前往这里，背灼炎天光，埋头苦干，为这座城市添砖加瓦，把它从一个连种米捕鱼都费劲的荒地，建造成这座超级大都市。”

“十几代人逝去，只有这座量子塔越建越高，最后甚至长到了云端和太空去，昔日幻想神话中的通天塔，如今屹立于大地，遮天蔽日。”

“它已不再是聚光引路的灯塔，而是逆光延伸的科技巨龙……容纳着所有的财富、资源、梦想，艺术家学者权贵都住在那里。”

“你看起来，也像是量子塔里面的人。我有这种强烈的预感——你会登上那座塔，回到你本属于的位置上去，站在高塔中。”

王骇一笑，转头离开，淡淡说道：

“离地8万米，这还不够高？”

“还要再高，高的比天还高……”

电子眼所能及的，只有被雾霾和霓虹幻彩染红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