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2 / 3)

′犬芥',想来除了范天石以外的仇家,很快会知晓我儿就在此地。”

秦邵宗:“光是藏,藏不住。又不是黄花闺女,哪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让那小子在外面露脸是迟早之事。”

这也是他先前吩咐邝野去扫尾的缘由,因为根本掩盖不了。与其躲躲藏藏,不如直接杀尽所有来寻仇之人,再光明正大地行走在外。当然,这是往后之事,在拿下兖州之前还不能让"犬芥"在外面露脸。毕竞他和兖州明面上闹掰的原因,正是范天石派人暗杀他,哪能让这个“始作俑者"在这等节骨眼上大咧咧地从他府上出去。黛黎沉默片刻忽然问:“那会不会有人在此时潜入府中?”秦邵宗卷了一筷子的汤面,本来打算继续唏哩呼噜地吃,结果听她这一句,那堪堪碰到嘴唇的面愣是拉远了些,“夫人,你当我这是集市呢,旁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近来在我府中来回穿梭的,也就那臭小子一人。且第一回夜袭后,府上巡卫戒严至今未解除,你要说潜入府中,除非本事通天,否则办不到。黛黎又问,“如何个本事通天法?”

“首先需有府邸的布局图,和摸清府外巡城者的规律。其次,府中巡卫近来经过调整,班次增加不说,人数也多了,几支队伍交叉巡逻,路线成网状,连最偏僻的特角也不会放过。"他如此说。

过云郡这座宅舍说到底只是暂住,一个落脚地罢了。如果是寻常,别说加派人手,平日该如何就如何,甚至在他出征后,留守此地的士卒绝大部分都会被调离。

但如今不行,她还在这里。

“夫人今日好奇心怎的这般重,莫不是知晓了些什么?“秦邵宗突然问。他的眼型狭长凌厉,浅棕色的眼睛像琥珀,一瞬不瞬地看着人时锐利得似能剖开内里的刀,也像匍匐于丛林中的巨虎。黛黎大脑空白了一瞬,一时半会竞寻不出个合适的说法。没想到他后面径自说,“我知晓了。”

黛黎被他这四个字惊得够呛,下意识往前倾了少许,“知晓什么?”“夫人是想和我多说说话。"秦邵宗笑道。黛黎:“…您说得对。”

行吧,他这么理解总比想到其他好。

黛黎垂首不去看他。

其实对外公布并非不可,明面上贴个北地军的标签,等到时她和儿子金蝉脱壳离开,让那些仇家和秦邵宗自个斗去。黛黎没有看见,对面方才狼吞虎咽的男人此时却没有立马进食,而是定定地看了她几息。

七江郡位于兖州的边界,与过云郡隔江相望,两者皆是边界小郡,其地理位置有异曲同工之妙。

范天石携军队离开高陵郡后,便是在七江郡郊外扎的营寨,待整顿完毕,再率一部分军队前去三方会晤。

如今商议破裂,范天石败走,灰溜溜地回到了七江郡。而此番从高陵郡出来,范天石带了两个儿子,亲手教导的长子范伯良随他同往,次子范仲民奉命留守于七江郡。

听闻父亲回来,范仲民匆忙前去迎接,结果这一看他大惊失色。父亲战甲未损,兜婺却不见踪影,灰头土脸,面色怆然,端是他从未见过的颓废模样。哪怕是吃了败仗,父亲也不该如此,莫不是还出了旁的事?范仲民正想寻兄长对个眼神,然而找了一圈却不见人,忽地听闻有人说:“范公节哀,您切不可在此时倒下,否则北地与青州两军同时来袭,我等群龙无首,定军心大乱,叫亲者痛仇者快。”范仲民愣住,庞大的信息量汇成了滔天的洪水,他的思绪化作其上的一叶扁舟,先是被狠狠地压到万丈深渊。

他的手足、他的胞兄竟一去不复返。

痛苦,愤怒将他包裹。

但不久后,木做的扁舟重新浮于水上,一丝窃喜止不住地蔓上心头。胞兄没了,他嫡出且行二,他如今是父亲最器重的儿子。中年丧子,痛失继承人,范天石几乎是被人掺扶着走:“留仙呢?留仙在何处,范二,你去把留仙喊过来。”

被点名的范仲民又生出几分欢喜。

施无忌昨日偶然风寒,故而方才来迟,如今听闻主公召唤,忙前去。待得知范大公子身死,饶是一向镇定的施无忌都不住跟跄了下。范天石挥退旁人,只留下了施无忌:“留仙,你替我传书给他。”他只说了一句,没有指名道姓,也没有说其他,施无忌却听懂了。主公丧子是最后一块巨石,压在了他本就左右摇摆不定的思绪上,让其彻底往另一个方向倾倒。

施无忌沉吟片刻,拱手作揖,“某这就去办。”一匹快马从七江郡出发,直奔西边,日夜不歇,跨过一道险关后,抵达了州牧府坐落的高陵郡。

心腹敲开了府邸侧门,长驱直入,在某座阁楼里找到了目标。心腹先是行了一记军礼,而后拿出一份有火漆封口的信件双手奉上,“李元帅,这是范公给您的书信。”

这位被称之为"李元帅"的,竟是当初雄踞一方,最后却不得不弃赢郡而逃的盐枭李瓒。

李瓒接过信件,当着对方的面打开。待看完后,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你去套马,我要外出一趟。”

高陵郡主干道热闹非凡,两侧商铺鳞次栉比,门户大敞,来往行人络绎不绝。

李瓒去了郡中一处有名的茶馆,他方入内,便有身着麻布、腰系巾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