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堂妹人与自家两个傻妹妹不一样。她虽然没什么心眼,但却有股莫名的劲头在身上,一看就知道并非池中物,未来一定有前程。
梅兰妮与丈夫经营着这家小本生意的杂货铺,一家人一年辛辛苦苦赚几十个英镑。
自认虽然饿不着,但也没有什么大的指望。就像这镇上所有的小商贩一样,一辈子都能看到头,这辈子都注定成为不了那种受人敬仰的体面人。
生的儿子不会成为绅士,而只是会成为下一个小商贩。有了女儿,也成为不了淑女,最多成为这镇上某个毛小子的妻子。一代又一代的走老路。
要说幸运,梅兰妮觉得自己也算幸运,这样的生活虽然没有选择,但她很自足。
可毕竟做了母亲,未免要为孩子的以后打算。她想,她的女儿如果要有一位有前程还亲近的姑姑,肯定大有益处。想着想着,脚步就越发快了起来。
邮递驿站有点远,在小镇边缘地带,不光能寄信,还能收发一些大小物品,包括简单的住宿也有。
只不过效率极其慢速。
除了临近几个城市收信比较快,要把信送去南方都得等十天半个月的。而且,这里的邮差也十分爱偷懒,送信从不积极,时不时还会丢件。梅兰妮次次都是亲自送上门,看着那个老头把信装进箱子才罢休。镇上像她一样人不少,这会儿正有两个邻居在驿站的房舍搬着两大箱东西离开。
这是镇上帽子店的老板,估计这两大箱装着他从大工厂进的原料,一些布料和皮革什么的。
但是,他和他儿子似乎有些搬不动这箱子,二人合力推着独轮车,走起路来歪歪倒倒。
梅兰妮想要让,但还是在门口被意外挤了一下。她“哎呦”一声将帽子店那两父子骂了两句。那老店主与她熟悉,笑她心急什么,东西掉了都没看着。她低头,才发现装在围裙里的信封掉了下来。梅兰妮疑惑的掏了掏,才发现围裙被独轮车的地板一角给刮破了。她蹲下想捡,却被擦身走过的人,不小心把信给踩了一脚。梅兰妮赶紧叫他让开。
这人一点也不慌乱,退半步。
捡起信封拍了拍,还给她,用一种礼貌又毫无歉意的口吻,说了句"抱歉”然后他侧身走开,轻巧的骑上拴在旁边的马,然后走远了,整个过程极其迅速。
梅兰妮连脸都没看清,她狐疑的将信拍了拍,那人脚底一粒泥点也没有,上边的字母一个没踩脏。
看着穿的也很干净讲究。
这应该是哪位绅士或他们的儿子吧?
对于纳德维丁忽然有了这么一号人物,梅兰妮感到稀奇。等她在这片刻差池后扭头,刮破她围裙的老店主已经脚底抹油溜走了。但办正事要紧,她拿着信去了老邮差的面前,盯着对方把信放进应该去的箱子。
马蹄一脚踏进石砖路缝隙里的稀泥,往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下来。索伦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不对劲的事情,他停下来,仔细回忆,确认寄给外祖的信没有任何遗漏。
关于夏洛蒂,他做的不多,只是给外祖家写了信,请舅舅过来一趟。那么这种不对劲源于什么呢?
他蹙眉,忽然回溯到了某一个点。
刚才的那个人他不认识,但捡到的那封信,字迹为什么那么熟悉?他继续回忆,想起了匆匆一瞥时留下的印象。寄信人,'Margaret.Barber'收信人,Sir Paterson’
?他好像知道那是谁的信了,好像,也知道收信人是谁。马蹄子动了两下,朝书店的方向缓步走去。片刻后,索伦进入这家店,在书架上找了找,确认了帕特森爵士这个名字,确实吻合。
可她为什么要给帕特森爵士写信?
这人是个写冒险故事的作者,在伦敦社交界有过一面之缘。他出过一两本长篇,但经常连载些短篇,凯尔和劳伦斯喜欢看,还常念叨。想了想,索伦把书放下,觉得这与自己无关,他不应该对别人的隐私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