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时日你在哪里？”陆石低下头，“我住在我舅舅家。”

想起他之前说过有个舅舅也在京口，苏蕴宜点点头，“你有亲人照拂就好，只是…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北羯人要来的消息你听说了吗？”

陆石的眼眸不动声色地闪烁了一下，“听说了，我舅舅找了门路，想将我送出京口。”

“……也好。“苏蕴宜想了想，正欲叮嘱几句注意安全，却听陆石一字一顿，无比郑重地说：“五娘，你跟我一块儿走吧。”“我？"苏蕴宜下意识地想要拒绝，陆石却抬手打断了她的话，“五娘，你听我说。”

“其实我不是锦国人，我也是北羯人。”

像是没听明白陆石这句话的意思，苏蕴宜看着他，呆住了。北……羯人？

“你是北羯人？！“苏蕴宜的目光不住地在陆石脸上寻索，仿佛想从他脸_找到一个否定的答案。都说北羯人高鼻深目，外貌与锦人有所不同，可陆石虽脱白秀挺，却浑然是一副汉人模样。

仿佛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陆石道：“我并非是同你玩笑，我父亲虽是北羯人，母亲却是地道的汉人，她早年离世，我未被父亲寻到接回时，一直由我第舅抚养一一你可晓得我舅舅是谁？”

苏蕴宜蹙眉道：“你舅舅不就是京口城里的？”“京口城里的，不过是我安插的手下，平日里称作舅舅而已。"陆石面无表情地道：“我真正的舅父，是先宣城郡郡守，王复。”这个耳熟的名字的脑海中回荡片刻，苏蕴宜骤然想起当初在野外，陆石和裴七郎之间的对话一一

“王复忠贞刚烈，一心为国，只因碍了魏氏的眼，他被敌国构陷之时，满朝文武竞无一人为其伸冤，死后更是将其暴尸荒野。”“王郡守精忠报国，却不得好死，是大锦愧对于他。”愕然抬头，苏蕴宜惊道：“王郡守是你舅舅？！那你此来江左是为”“为了替他入殓祭奠。"“陆石的语气骤然低沉，眼中流露一丝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