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我会怀疑你
这不,他爹才传来消息,让他赶紧回去帮着找人。万鹤鸣越想越气,心里烦躁得很,放了句狠话让郑清容等着,再让小厮拉上马车,一主一仆就这么走了。
这个时候不乏有赶着去上公的官员,见状不由得冷嘲热讽。“郑主事还真是走到哪里都能生事。”
他特意咬重了主事二字。
即使知道郑清容现在是代理刑部刑部司员外郎一职受理三司推事,但他才不会认可她这个半路杀出来却没什么真本事的员外郎,所以只称主事。既是提醒她,她现在只是一个主事而已,也是讥讽她,少拿着鸡毛当令箭。当然,他最想说的是她走到哪里都能惹事。自从她来了,京城就没太平过,这一桩桩一件件,只要是有她在的地方,准没什么好事。
郑清容看向说话那官员,只觉得莫名其妙。这都能怪上她了?
“说来也是奇怪,我好好在路上走着,那位翰林院的典簿突然就撞上来了,还说是我把他手弄成那样,我多冤枉,这位大人也是,我站在这儿好好的,一没骂你二没打你,你张嘴就说我到处惹事,我多无辜。”那官员被郑清容这样一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虽然他也看不惯万鹤鸣那厮,一个小地方出来的,仗着皇帝喜欢他的字就倨傲得不行。
但郑清容方才把他和万鹤鸣放到一起,这不就是明着说他跟万鹤鸣是一类人吗?
“郑主事与其跟我在这里争个口头输赢,倒不如多花些时间去查案子,留给郑主事的时间可不多了。”
算上昨天,今天可是第二天了。
据说郑清容昨日一到大理寺就问责了在大理寺干了许多年的廖仵作,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野丫头,推翻了廖仵作给出的结论不说,还要从头查起。真是狂妄自大。
当然,他乐见其成,因为郑清容越是折腾,就说明她离死不远了。郑清容道:“这位大人既然知道时间宝贵,那就还请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完事了,我的损失可就大了,基于此,我会怀疑你是在寻衅滋事,故意耽误我办案。”
闻言,那官员气得吹胡子瞪眼。
听听听听,还说他上下嘴皮子一碰张口污蔑她,她难道不是也在给他扣帽子?
她查案可是陛下授意的,耽误她办案可不就是在说他耽误皇帝要查的事。这种掉脑袋的事她轻轻松松就推在他身上了,她才是最会泼脏水的人。那官员说不过她,也不想跟她多说。
郑清容的嘴皮子功夫可是厉害得很,他见识过了的,说得多了总是会被她绕进去,得不偿失,于是愤而甩袖离去。
不过听到那官员提起案子的事,也有人顺口问了一句。泥俑藏尸案本就骇人听闻,更何况昨儿又出了用案子赌人头的事,赌坊还以此开了大赌局,架势搞得这么足,人们自然关心进度。郑清容倒也不介意有人过问此事。
但因为才接手案子,线索也重新推翻,不能给确切的答复,只说还在查。人们嘈嘈切切议论几句,或猜或疑,或真或假。但见起先惊马的主人都走了,呛声的官员也走了,这边没什么热闹可凑,也就陆陆续续散开各自做事去了。
京城的热闹天天有,但不是什么热闹都值得多费心神。有些当时看过笑过就没什么了,比如现在惊马的事。有些却能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比如最近的赌人头的事。耽搁了这么久,郑清容也打算离开。
然而转身之间,忽然瞥见地上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一张折起来的信纸,是裸信,还没来得及装封。
看位置,是方才万鹤鸣所在的方向,很有可能就是他落下的。郑清容还在想要不要捡。
毕竞信件的主人和她不太对付,这一点从刚才万鹤鸣对她的态度就能看出,她要是捡了说不定还会多生事端。
要是换做平常,她捡了也就捡了,什么事端不事端的,压根不带怕的。但现在她的首要任务是查案子,十天的期限摆在这里,多余的事只会浪费她的时间。
然而没等她做出决定,一阵风吹过来,直接把信件吹到了她脚边,还顺带把折好的信件摊开了来,落款万鹤鸣几字映入眼帘。还真是万鹤鸣掉下的。
如果说先前郑清容只是猜测,现在倒是能确定了。原来对方姓万,配合着鹤鸣这个名倒是有种脾睨众生唯我独尊的感觉,很是大气。
郑清容倒是不想窥探别人的信件隐私,但是天意如此,她想不看都难。尤其是信件上的字迹娟秀柔美,清丽飘逸,是极为优雅的簪花小楷,一笔一画灵动轻盈又圆润婉转,非常好看,属于一眼看过去就会被吸引的类型。好字呀!
饶是万鹤鸣这个人给郑清容留下的印象不太好,但她还是由衷感叹赞道。再看信上的内容,大概是说他这就告假回去找娘,让爹不必担心云云。末了还特别加了一句和信件内容不太搭的话语,不过这一句并不是给收信人看的,而是给读信人看的。
之所以能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郑清容注意最后这句话写的是让信差多读两遍给爹听。
收信人,也就是万鹤鸣的爹并不识字,所以需要人读给他听。郑清容咦了一声。
一个不识字的爹,却有一个能把字写得如此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