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的哀伤。”
丹恒缓声提问道:“希儿,告诉我,你现在对‘丰饶’力量的认知是什么?”
希儿还没有从丹恒的话语里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回答道:“能够让作物自由自在地生长,不用担心旱涝灾害影响收成;能够让所有生物无病痛地自由存在这世上;能够让我们这些下层区的人,从此不用再担心食物和疾病的问题……”
丹恒点了点头:“问题就在于此。”
希儿不解地抬起了头来,眼睛里闪烁着困惑的光芒。
丹恒问道:“如果所有生物都不用再担心衰老,死亡和食物的问题,你觉得这种环境真的适合生存吗?”
没等希儿回答这个问题,丹恒就继续说道:“如果单纯从星神的角度讲,从命途的角度讲,那么‘药师’的理念无疑对整个宇宙都是有利的。”
“令诸有情,所求皆得。祂从不拒绝祈愿,不忍见到衰亡和病痛,想让所有生命都兴盛不衰,祂所主张的是无私,利他和治愈。”
“难道这不好吗?”布洛妮娅不解地问道。
“好?”丹恒哑然失笑,“你知道有人管他叫什么吗?”
“寿瘟祸祖。”
希儿和布洛妮娅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
“问题就在于,祂赐予力量的时候往往并不会经过什么充分的考核或者筛选之后,再去认真选择自己所赐予力量的对象。大部分祂赐予力量的行为都是一时兴起,甚至只要有人祈求他的力量就会获得回应,无论这个人是好是坏。”
“有些灵长目的智慧生物拥有漫长的寿命,跨越了死亡的界限,然而他们却繁衍成灾,侵略成性。肆意洗劫诸界资源,乃至改造其生态。他们被称为‘丰饶之民’。”
“他们为了延长寿命,不惜一切代价。”
“他们不惮生吃自己的同类,输入异兽的血液,成为集群生物的巢穴,又或者用冬眠和褪鳞的方式修复身体,可结果呢?”
“他们在拥有了永生的能力同时,却往往不具备永生的心态。越是在永生资质唾手可得的时候,越是心智沦丧,形如恶兽。”
“光是长生就已经如此了,那复活呢?有多少人能够把持住打破生死之后的心态?”
希儿愣住了,木木地站在那里,像一根被雷击中的树木一样,艰难地维持着自己笔直的身姿,半晌后嘴里才掉出了几个字,声音细微得几乎听不到:“怎么……怎么会这样……”
丹恒看了希儿一眼,放轻了语气:“‘丰饶’的力量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只要拥有就可以让人类没有烦恼地生存下去的那种稀世珍宝。”
“在我的故。。。我去过的一些地方,有几个词语,叫做‘残伤’、‘垢染’、‘嗔恚’、‘他化’、‘无记’。”
“‘残伤’指肉体因外界暴力遭受严重的损伤,必须通过自愈能力进行漫长而痛苦的修复;”
“‘垢染’指由于肉身不朽,感染了某种顽强的天外病毒或细菌与之长期共存;”
“‘嗔恚’指产生怨恨、损害他人的心境,情绪开始在剧烈的悲喜怨嗔中起伏;”
“‘他化’指肉身开始生出变异的器官,无法再保持人形的稳定;”
“‘无记’指心被莫名的空虚感所占夺,陷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这些都是用来描述我的故……我去过的那个地方里,获得了长久的寿命之后,很多人最终状态的词语。”
“而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最开始和‘药师’祈求了长生。”
“我见过困于不老不死中,无法自拔,以至于最后堕入疯狂的人类;也见过因为体内‘丰饶’力量无处发泄,最后导致整个人生长畸形的样子。”
“‘丰饶’,听起来多美好的名字啊……”丹恒轻声感慨道,“名字起的很好,可越是没有限制的力量,滥用的后果就越严重。如果使用者的意志不够坚定,那造就出来的只能是怪物。”
布洛妮娅率先从丹恒的描述中回过神来,转而问道:“也就是说,写日记的这个,对自己力量的认知不仅片面,而且错误?”
余烬颔首道:“是的,并且考虑到贝洛伯格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丰饶’力量的表现形式了,因此他是怎么获得力量这一点,后续还需要注意。不过比起调查清楚这一点,我觉得眼下更重要的是解决掉这个人吧?不管他究竟想做什么,我建议还是尽快行动为好,他提出要画的那个大阵总让我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丹恒点了点头:“现在我们也有了关于他身份的线索,阿莱西娅,碧翠丝……如果我们战斗的时候无法留手,或者是真的无法在他身上获得什么线索,那我们回去之后只需要调查一下这两个人名,然后顺藤摸瓜,相信很快也会有发现的。”
余烬想了想道:“我回去问问‘地火’那边,看看能不能拿到什么资料。”
而在众人讨论的过程中,希儿一直在翕动着嘴唇,却无法说出任何话语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从紧抿着的嘴唇中挤出了一句话:“我去外面监视。”
只是这次,她似乎忘了自己能用量子属性的能力穿越空间,而是失魂落魄地用双脚走出去的,甚至忘了用量子化遮蔽自己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