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他是桀骜不驯还是心无旁骛,只能先行放过。
不过后续表现的确形单影只到孤僻的程度,别说和异性,连同性都基本绝少往来。
一般班里总有那么几个把自己活埋在书山里的狠人,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便各自安好。
只有赵必珲还偶尔偷偷看他。
那时何老师整出个新鲜花样,为保证每名同学都有靠近黑板的机会,六人一组,每周都需换座位,按次序从前往后轮流,费琼斯的五组恰好总是在赵必珲的六组前面。
再加上为了方便学生之间头脑风暴,班里桌子全部重新排列合并成三条大长桌,活像《哈利·波特》里面的饭厅,学生们都按“非”字面对面落座。
于是,赵必珲每每斜望向黑板,视线里总能出现费琼斯的侧面。
有时候是侧面,有时候是三分之二侧面,有时候是个后脑勺,只剩下一尾鬓角,如月般阴晴圆缺,她的心情也晦明晦暗。
他的确很少说话,甚至可以全天除了回答老师的提问外一句话不出口,即便回答也是简洁准确,惜字如金。
连想听听他的声音,都难以实现。
喜欢一个人注定像喷嚏一样藏不住,那样频繁地偷看,难免被人觉察。
“喂!”和她同组的冯宛粲没好气地打断她出神的凝望,“你老盯着五组干嘛,这道题人家都快讨论出答案了。”
“我在,在偷听他们的思路!”她慌忙掩饰。
的确是在偷听,不过偷听的真正目标一句话也没说。
他很少参与争辩。
“哦~所以听出什么所以然了么?”冯宛粲故意戏弄她。
“当然,我现在就写下来。”硬着头皮在草稿纸上胡乱写了几个化学公式,完全忘了那是道物理题。
“呵呵,这就是你的思~路~啊~”
她只感到耳后一热,十五岁薄嫩的脸皮兜不住任何秘密。
二十六岁的赵必晖,终于可以坦然回忆那一切。
“你说你当初看上他就为了那张脸么?”冯宛粲揶揄着。
赵必珲分外理直气壮:“我不看脸看什么?对不起,我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颜控。”
“但长得好的也不只他一个啊。”
赵必珲静下来,许久,语气带着惆怅的甜蜜:“因为,我也讨厌自我介绍,但我没有他那样拒绝的勇气。”
“所以,”冯宛粲对她眨眨眼,又在床上打了个滚,“你准备怎么处置他。”
“你说得好吓人,我能怎么处置他。”赵必珲一瞪眼,一掌拍向冯宛粲的屁股。
“那当然是让他受尽慎刑司七十二道刑罚。”冯宛粲一边躲避,一边打滚大笑。
“不跟你说了,我下午还有事。”赵必珲懒得和她歪缠,穿上鞋。
顿了顿,又加上一句:“就我妈又给我安排的那个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