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宋成武回禀道。
听到这个消息,永徽帝的脸色似乎有所好转。他背手走到宋成武身旁,声音低沉,却极有分量:“若此刻朕命令突围,爱卿可有把握?”
宋成武似乎并不意外,脸色却也不太好看:“臣愿誓死保护陛下安危,但也只有三成把握。”
“三成,是时候一搏了。”
永徽帝微微抬眸,言钟正却恍若于其中看见了青年帝王的模样。
这么多年风云未动,差点让他忘记了这个如今与他一般垂垂老矣的帝王当年却也是一代枭雄的角色。
那个时候,永徽帝尚且是一个身份庶出,不得先帝喜爱的皇子便敢于剑走偏锋。而两年前,他亦因为猜忌不惜与祁国剑拔弩张,大费周章也要除去那个人。
言钟正很明白永徽帝的习性,作为皇子,因为剑走偏锋包揽天下大权的确成就了一番丰功伟业。而作为帝王,心狠猜忌或许是必然,但若是永徽帝想要弃城而逃,这便是另一码事了。
即使侥幸逃脱,永徽帝也势必失去民心,更何况这是否是孤弈行的计谋也尚未可知。毕竟,他也曾和永徽帝一样小看过这个资历尚浅的祁国女王,但现实却给了他狠狠的一击。
“陛下,万万不可!”言钟正深知这个时候自己绝无明哲保身的可能,他拖着年迈的身体,于帝王面前行着跪拜大礼。
“尚书认为有何不可?”永徽帝显然以为抓住了突围的时机,神经的极度兴奋使他忽略了隐藏的危险,竟显出几分不耐烦。
“先不论这是否是孤弈行的诡计,陛下若弃城而逃,必失民心。民心若失,江山如何安然啊陛下!”言钟正感情激荡,又行以跪拜大礼,“老臣甘受陨首之责,惟望陛下三思!”
面对言钟正的直言,永徽帝龙颜微怒,但看到言钟正跪拜时已经不能蜷缩而微微隆起的后背,终究是念了几分君臣之情。可即使如此,他也断不可能放弃这唯一的生念。
“钟正,朕意已决。若你愿意,可带上煜儿与朕一同出城。”永徽帝将言钟正扶起,微微叹气,道。
“臣惟望陛下,三思!”中气知足的嗓音回荡在御书房,久久不散。
洛阳城外,祁军军营。
孤弈行已换上一身戎装,长发高束,正红色的披风于空中飘逸,却衬得整个人愈发明艳,同时更多了几分凌厉之气。
她手持长剑,此剑剑长三尺,通身以血铜打造,镶有血云之纹。此剑极其锋利,可削铁如泥,亦有凌厉浩然之气,名曰仗天。
仗天出鞘,彰显着孤弈行此战必胜的决心,祁军一扫十几日的郁闷难耐,皆昂首挺胸,一时间气势磅礴。
“密探来报,永徽即将于晋安门出城,尔等随孤迎敌!势必活捉永徽!”
“是!”
由于走得匆忙,永徽帝与其大大小小的后宫妃嫔们也来不及带上多少东西,便身着便服在羽林军的护卫下从晋安门而出。
晋安门守卫不多,整个过程出奇的顺利,让永徽帝心中生疑。
很快,奉命退守的祁国将军沈离松开始率兵佯攻,祁国大军刻意节节败退,将永徽帝和羽林军等人带入了一片广袤的平原。
一入平原,祁国军队便一改颓势,反守为攻,将永徽帝和羽林军团团围住。
宋成武算得上忠勇,率领羽林军誓死反抗,最终身死异处,羽林军几乎被全歼。
永徽帝显然已经看清了形势,他回想起言钟正的话,却已经是追悔莫及。这一局,他赌输了。
“拜见王上!”
永徽帝正黯然出神,却被这句话拉回了冰冷的现实。
不远处正朝他走来的是一个女子,她看上去尚且年轻,桃花眼风流恣意,剑眉却格外凌厉,此人正是孤弈行。
她身着戎甲,手持宝剑,正红色的披风于空中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