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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作她薄情冷心 泠书 17779 字 18小时前

如若被天意给玩弄于鼓掌之间。

马车内充斥着药草的清气, 她抬手掀开帘子的一角透气, 不曾想,抬眼看去竟是一眼望见了远处的庙顶。

……

不知怎地,她心里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

似乎将会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事发生。

*

待到达了庙门, 已是接近午时了。

山中大雾方才散去,烈日高悬,日光刺眼炫目,照得人头晕眼花。

阶上蒙上一层厚重的灰,积着被打落的各色树叶,瞧着似乎已经有些时候没人来料理打扫了。

而除却那些正在山中进行巡游探查的兵卫,与一脸茫然的香客,灵岩寺中原本随处可见的僧人们皆于一夜之间悉数消失不见,山庙冷清的若被废弃了许久一般。

此次来的人手乃是上次围剿鹿鸣山之三倍,山前山后皆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动静之大,几乎是要将整个偌大的庙都翻过来巡查一遍。

不想,搜查之后的收效甚微,直到午时,兵卫们也只余偏殿之中找到了几个形迹可疑的僧人。

且不论如何审讯,他们都不肯配合招供,只怒斥兵卫们欲屈打成招,冤枉无辜之人。

就在被拘束了行动的众香客怀疑他们是假扮官府之人,欲要强行离去之时,有几个衙役忽而提着一个木制担子进到堂中,前来汇报。

“我们于庙后的井中捞出了一具男尸,尸身已浮肿溃烂,呈现巨人观之貌,根据其受损程度推断,应是于月前被人投下井中的。”

那担架被放置于人群正中心,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败气味。周遭的人皆捂住了口鼻,露出恶心欲呕的表情。

合一上前以刀背将白布挑开,暴露出底下高度腐败的尸体。

刹那间,大堂内响起一片干呕之声,原本议论纷纷的香客们悉数闭上了嘴,以手捂面,目露惊恐之色。

“这,这是人?”

那尸身胀大如小舟般颀长,面容已经腐烂模糊,需人走近后仔细打量方才能瞧见那空洞的眼眶,与一条吐出的舌尖,模样之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而那身皮肤更是如被沸水烫化一般,皆呈现出脱落之状,其上生满了疮斑,渗出黄绿色的液体,不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

可怪异的是,那尸身腐烂不堪,身上所穿着的衣物上却仍然完好无损,随着光线的反射出鲜艳的色彩。

不去理会耳畔的喧哗之声,合一思忖片刻,又命人将那些抓获的僧人们带入堂中。

被扣于堂外进行了几个时辰的曝晒,如今僧人们皆被灼热的日光晒得头昏眼花,神情恹恹。放眼望去,但见他们大多眉目青涩稚嫩,模样亦是未长开,估摸着只有十一二岁。

瞧见他们那被捆缚住的手脚,有香客忍不住蹙眉,质问道:“为何好端端地要束缚住他们?这里是寺庙,这些小僧又不过只是孩子,此事如何会牵扯到他们?你们当真是官兵,而不是甚么乔装打扮的匪寇么。”

领头的兵卫向合一抱拳,答道,“方才队伍正于佛台边检查佛像,这些僧人忽而从佛台之后出现,意图偷袭我等。嘴里又满口暴言,这才叫人捆了双手,让人看管起来。”

“你们……擅闯佛门净地,还擅自翻砸查探,乃是对神佛不敬!你们这些贼人,必将永堕阿鼻地狱,受尽无量刑具之苦!”其中一个模样最为年长的僧人忽而开口,咬牙切齿地怒斥着前方的男人。

语气之中带着满满的恨意,话语尚未说完,便满脸不甘心地被人按下脑袋,强制吞下了嘴边的话语。

合一并不为他的话所激怒,待堂中的香客悉数被带离后,方才令人将这僧人带到堂中心的担架边上。

“你要对我做什么!”眼见着同那散发着恶臭的尸身的距离不断缩进,僧人神色惊恐,如一尾滑不留手的鱼儿一般手脚并用的挣扎起来,厉声嘶叫道,“疯子!走开……”

合一垂首,同身侧站着的女子说道:“我乃奉公子之命行事,之后的画面,若是小夫人觉得不适请暂行回避。”

季书瑜想了想,颔首谢过了他的好意,转了目光又望向前方喧哗的人群。

堂中响起小僧们的哭闹之声,有人面上露出不忍之色,正想着开口阻拦之时,合一却适时出声,问道:“你和你的同伴中,谁是最早来到庙中侍奉的?”

合一面上是从所未有的冷峻之色,眉眼间透露出一股淡淡的煞气,叫人不敢轻易直视。

那僧人咬着牙狠狠地盯着他,却仍是倔强的不肯出声。

合一长眉轻蹙,一字一句地说道:“无人应答,那便是你了。送人上去,让他仔细辨别一番,这尸体的身份是何。”

兵卫得令,强忍着喉间那股恶心之感,态度不佳地将那腿脚发软如醉虾的人死死按在担架跟前,逼迫他抬头直视。

“若是在日落前你都不能给我一个答案,”合一双眼如深潭般幽深,仿佛一切情感都被吞噬,只留下冷酷无情的冰霜,“那之后便只能奖赏你,往后同这尸体朝夕相对,同食同宿了。”

尸臭味无比清晰地传入鼻间,听闻耳畔那如若修罗地狱中传来的男声。僧人终于停止了扑腾,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