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觉得冷了,便同外头的人吩咐一声,让他们捎个口信给妾身,妾身命人多送一床被褥过来。虽然不是顶新的东西,但都是妾身仔细洗过掸过的,不脏。”
这次,季书瑜没再拒绝她的好意,应声谢过了她。
听那泠泠如玉击的声音同自己道谢,妇人得到回应,颇有些受宠若惊之感。观季书瑜唇角含笑,一时也忍不住多留了片刻,同她多说了几句解闷的话。
直到外头骤雨停歇,洞口的守卫进来唤她,妇人才抱起伞,提着食盒匆匆离开。
临走时,妇人向季书瑜透露了一个讯息。
四当家正午带着玉倾公主的信物快马前往兰泽,应是同闻人府商量要些好处,这事如若能成,估摸着不出几日,她便可以离开这里了。
确实是个好消息。
虽然季书瑜未曾亲眼见过那位嫡长公子,但闻人策之誉盛传四海,谦恭仁厚,如冰壶秋月。这般十全十美的君子,得知婚队受困,定会竭尽全力解救他们一行人于水火。
嗯……但愿那山匪莫要欺负老实人,要价太狠。
季书瑜在心底念叨,低头瞧见手背上被缰绳勒出的条条红痕,又忽然顿住,默默改口。
如若要价太狠,闻人长公子一刀了结他的性命也不错,那样蛮横霸道的人,早死早超生,杀他也只等同于做了一件为民除害的善事。
日月跳丸。
三日转眼即过,期间季书瑜能够自由走动的范围仍旧被拘束在那个不算宽敞的山洞内。一日二食皆由妇人亲自送来,偶尔还会给她带些刚出炉的新制糕点,请她品鉴。
这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叫季书瑜都觉得自己筋骨疏松了许多,像是一块潮湿的朽木,无手无脚,只能泡在水中静静等待腐烂。
她伏在石床上,盘算着来往路程,一边估计从鹿鸣山到兰泽城所需要的时间。
骑乘快马来回一趟顶多也就三日时光,此事就算不成,山匪和闻人府之间的交涉也早该有个结果了。
确如她所想。
此时此刻,鹿鸣山议事石窟内,众人亦在为此担忧。
梅四下山已有三日整,至今未归,较他们所预计的时间已经晚了整整一天。因着此事太过紧要,向来见惯了风浪的几人,此刻都分外焦灼。
大当家梅胜志高坐于虎皮凳上,细长蕴藏着锐利的眼眸皆是烦躁,漆黑粗眉紧锁,一副火气极大的模样。
“哎,大哥莫忧。四弟读过书,做事向来最为稳妥,他你还放心不下吗?估摸是因为被骤雨绊住了脚,待雨停了,他肯定也就回来了。”梅三双手抱胸,精壮的身板倚靠在椅背上,不以为意道。
“昨日你也是这么说的。”见他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梅胜志忍不住吹胡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