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太爷硬着头皮,满是不情愿的朝着树人大军靠近。
他有心反抗,但念头升起时,便察觉到无法控制自己,同时一切违背陈景命令的行为,也不会得到身躯的贯彻。
齐老太爷哪还不明白,自己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
窸窸窣窣。
他龟速挪到近前,紧接着,中央位置的巨大树人,树皮褶皱等形成的眼睛“睁开”,朝着这边投以注视。
与此同时,漫山遍野的异变植人,纷纷朝着这边扭过头来。
齐老太爷险些扭头就跑,但身体却一动不动。
“你是谁?”
首领模样的树人发出声音。
“……”
他不答。
“看样子,是新掌握了天官大人赐福的人,孩子,来我近前。”首领树人十分友善,从天际垂下带着大片树叶的枝丫,在他“脑袋”上轻轻抚过。
一把年纪,被摸头杀……齐老太爷内心抗拒极了。
为了不让自己再遭受莫名其妙的羞辱,他主动配合,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如何变成了树妖?”
“你应该明白才对,仔细想一想。”
首领树人的话仿佛带着奇异的力量,周边浓绿孢子雾一阵翻滚,似有无形的漩涡,将其灵魂拽入深处。
齐老太爷陷入半沉睡的状态。
隐约间,似乎看见了自己小时候,应家管事上门收取资粮。
作为家族中的大少爷,他自幼就享受着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享受不到的优待,可是如此尊贵的自己,以及父亲,长辈,却要向那个内城管事低头。
看着那位管事以可笑的理由,肆意践踏着他们的尊严。
在那个人面前,自家一切的一切,都卑微到了尘埃里头。
他内心充满不解,憋屈。
他迫不及待的问父亲,齐家是应家的佃农吗?为什么要把自家的产出,如此廉价的售给内城豪族?为什么要对他们卑躬屈膝?
父亲说,我们并非豪族佃农,豪族亦不需佃农。
他问,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接受这种不公?
父亲的回答是:那你想接受哪种不公?
“不公……不公。”
齐老太爷发出呢喃之声。
为何,一定是不公。
回忆还在继续。
从初明事理,到掌舵家族,一个又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闪过。
有亲族嫉恨的言语,有自家附庸羡慕的眼神,有杨家崛起时嚣张的大笑。
无论如何,从始至终,自己的一生,都在为一件事而殚精竭虑。
使家族壮大,让家族……崛起。
为了有朝一日,甚至是数十上百代之后,齐家后人能不再憋屈的问,为何自家要遭受这般不公……
“想起来了?”
首领树人的声音将其从回忆中拉回,他说道:“这便是天官大人,赐予我等的祝福,令我等有复仇之伟力!”
呜~~~~
所有的树人们纷纷抬起头来,发出压抑着深切仇怨的低鸣。
只是。
齐老太爷只觉得……奇怪。
一点也不共情。
他没有从首领树人的手段中,回忆到所谓的恨,倒不是他没有仇恨的对象,今天就新增了一个仇敌。
反而,他回忆到的是,自己修行奋斗的初心。
并且在那奇妙的力量洗涤下,这初心更加强烈了起来。
“……天官大人法力无边。”
齐老太爷也不敢乱说,只能违心的附和了一句,并且深沉的呜了一声。
好似混入狼群中的哈士奇。
……
陈景并没有专门等齐老太爷的打探结果,把齐老太爷放生之后,便专心搜集各式各样的畸变孢子,将之解锁。
搜集完毕之后,便从另一个位置小心离开了九重山。
他此行收获丰富。
齐老太爷的储物袋中,三阶飞剑「藏锋」,与三阶法器「玄铁幕」,是此行最大的横财。
除此之外,储物袋内还剩下些丹药,二阶法器,灵符等。
加起来,相当于三百多瓶凝华丹。
出门遇贵人,莫过于此。
陈景把这些好东西都装自己兜里,辨明方向,径直返回府城。
简单问清楚近日情况后前往城外。
“畸变孢子需要种在人身上,那我反过来,以其他灵植为主体,辅以畸变孢子,能种出什么玩意来?”
陈景在城东区,找来一处刚开垦出来没多久的偏僻农田,从储物袋中取出特制锄头,开始锄地。
灵植夫的锄头其实是法器。
能帮助灵植夫,将体内灵力更顺畅的传导至大地深处,勾连地下灵脉。
每一寸土地其实都是有地脉的。
只是地脉浓度不达到一定标准,就需要长时间高频次的养护,让其地脉灵力不断,坚持五年左右,才能让其自然维持。
这就是灵植夫家族的开荒之旅,各家都大差不差。
但如果不追求大规模和长久发展,单纯整一块试验田,随便找个不太差的地方就行。
经过一番折腾,陈景开垦出约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