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他们回府的时候,师父还没有到家。
当然也可能去了医堂。
他没有洗漱,汪叔说好下午就过来,如果师傅没回来,怕是做不成了,没人愿意相信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一刻钟后,二强来报:“平安,大公子回来了,汪叔也来了,都在前院等你。”
“知道了。”平安刚整理好自己的医箱,上午替方丈抽积液,有些东西都没来得及消毒。
他站起身,二强却一把提起他的医箱:“我来拿,你准备给汪叔做掉他脖子上的东西吗?看着吓人。”
“嗯,再不去掉怕是影响他生活了,太大说不定也有危险。”
百分之九十是个良性的脂肪瘤,但也不排除百分之十是恶性的,古代没有癌症之说,他也不方便解释。
前院客厅,孙思成正给汪奇检查:“汪师傅,你这东西长了起码一两年了吧?”
“嗯,足足两年了,刚开始很小的一个包,跟蚊子咬的没区别,但越长越大,就成了今日这个样子,我也来过百草堂,大夫说里面并不是水或者脓,是个肉瘤,他们不敢动刀,我也不敢。”
平安进来静静的站在一边。
孙思成看了他一眼:“平安,汪师傅这里的肉瘤你来看看。”
平安上前两步,用手仔细观察这肉瘤,如他所想,就是个脂肪瘤,但长的速度比较快。
“汪叔,你这个肉包暂时不疼也不痒,就是有些碍事,但架不住它长的快,你最好还是切了,药是化不掉的,不是我说,你这是颈部,血管较多,一般大夫都不敢治,也是刚好碰上我师傅。”
汪奇平生最怕的就是血,他还怕针,针灸更怕,想想刀切肉,还有鸡蛋大一砣,他是浑身轻颤。
他自己也奇怪,不怕累不怕苦的自己,怎么就怕一根小小的针?挖棺捡骨都敢,却见不得血。
“小大夫,我这样如果不切日后会怎样?”
“汪叔,这个不用我说,您也想的到,等里面的东西长的更大,皮肤绷的太紧,不光是难受,还容易发炎鼓脓,更甚的是,如果往里长,碍到血管,也是很危险的。”
汪奇张口想说做了,但嘴张不开。
孙思成看他一时拿不定主意,又看外面的天已经暗下来了,很快就会天黑,他和平安是做过几次这样的包,但一般都是在腿上或者臂上,颈部复杂的多。
“汪师傅,你看这样,你回去考虑一晚上,如果愿意切,明日蒙蒙亮就来我府上,我会为你耽误一个时辰动身,天亮后你如果不来,我也不能等你,十几个人等着回去呢。”
汪奇松了一口气:“好,我回去想想,今日确实也累了,大公子,小大夫,麻烦了,麻烦了。”
平安看着忙不及出去的汉子,长叹一口气:“师傅,汪叔这是有些晕血,还有些怕针怕刀,我估计他明日不一定来,但他颈子上现在不切,日后会很麻烦的。”
孙思成笑道:“那也不关我们的事,他这样明显就是不想,我总不能逼他手术,短时间应该没事,两年内我们应该会过来一趟,方丈我有些不放心,他现在身体差多了,不说了,咱们吃饭去。”
话说汪全看见他爹走出来。
“怎么,大公子不是在家吗?现在不能给你治吗?”
汪奇坐上车:“先回去,他让我晚上好好想想,如果想整没它,明日一大早就来他家,不然他们就动身回去了。”
汪全点点头:“那也行,明日蒙蒙亮咱们就过来。”
次日一早,孙家。
孙思成跟平安他们吃好了早点,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他让吉祥去门口再看看,平安则指挥着二强他们把行李放好。
十有**汪叔不会来,他总以为不过是有些碍事,不痛不痒的,能拖一时拖一时。
这样会坏事的,但他已经尽了力。
其实汪家人这次办事尽心尽力,他师傅也只会收他一个药钱,不可能收他多少银子的,再说汪家虽不富,但日子也很能过了。
又过了一刻钟,孙思成道:“动身吧。”
颈部的瘤他本也不是很愿意动,真的做了,今日都不一定能走,病人家里人不一定愿意放,他自己也有些不放心。
三辆马车很快上了路。
汪家这边,汪娘子看着扭扭捏捏不出门的相公,气的人发晕:“儿子早早起了,车也套好等在门外,你到底想怎样?就跟大夫说的,再这样长下去可能会危险的,你既然死都不怕,还怕切一刀吗?那可是大公子,百草堂的大公子。”
汪全等等爹又不出来,跳下车往院里跑。
“爹,天都大亮了,大公子肯定都走了,下次大公子他们来,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你看你,现在头都已经摆不正了,再长大点怎么办?”
汪奇吐了一口长气:“走吧,其实不痛不痒,要是不长了,那就无所谓。”
汪娘子跟着后面上了车:“还不快走?天怎么一下子这么亮了?老天爷呀,全子,快点,你爹这个人呐,简直不像个男人。”
一刻钟后,汪全到了孙府,门房却告诉他,大公子等了他不少时候,刚走一刻钟的样子。
汪家人这下子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