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逃出来了!”炸弹犯看向防窥玻璃外飞速掠过的风景,一脸梦幻。
他上一秒还以为自己余生都要在监狱度过,下一秒神兵天降,转眼间他已坐上通往自由的车。
“简直像梦一样,真是太感谢你们了。”炸弹犯连连道谢,“我知道是组织救了我,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哦?”开车的人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你想怎么报答?”
炸弹犯不傻,敢劫警车的组织绝非善类,救他根本不可能是同为社会败类的惺惺相惜。
“你们一定是看中我制作炸弹的本事,我保证,只要提供材料,无论多少炸弹我都做得出来。”
炸弹犯搓了搓手,他的手腕因强行拽下手铐而一片赤红,血肉模糊,稍稍一动便疼得钻心。
“该死的警察!”炸弹犯痛到脸色扭曲,骂骂咧咧,“我下次一定把他们统统炸死!”
“今天算他们好运,居然只是轻伤。哼,别让我打听到他们养伤的医院在哪里,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你还准备找到医院去?”开车的人问。
“我差一点就能把他们都炸死了。”炸弹犯生怕组织怀疑他的业务能力,连忙解释,“都是那个女警坏我好事!”
他恨极了浅早由衣,原本他即使炸不死警察也能混在人群里安全逃走,都是因为遇到她才沦落到这般狼狈的境遇。
开车的人笑了一声。
“你有没有想过,组织为什么知道你的存在?”
炸弹犯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电视台转播了我策划的爆炸案,你们看到了我的才华。”
“蠢货。”
开车的人声音含笑,语气轻慢:“这种程度,连被组织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无。”
“组织知道你这号人,是因为我掺和了进来。”
驾驶座上的人侧过头,抬起鸭舌帽的帽檐。
冰冷的绿眸透着十足的讥诮,偏偏她尾音带笑,乍一看很友善似的。
看到那张刻骨铭心的脸,炸弹犯的脑袋宛如灌了水泥般沉重,一片僵硬。
“你、你!”炸弹犯难以置信,“你怎么会是——”
她不是警察吗?不正是她逮捕了他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浅早由衣轻轻啊了一声,饶有兴趣地说:“呀,你知道了我的秘密。”
“该怎么办好呢?”她指节敲击方向盘,“要是被警视厅知道,我的工作就要丢了。”
炸弹犯僵硬的脑子重新活了过来,他回味浅早由衣的话,“你是组织在警方的卧底!那你、那你和我是一伙的!”
他似乎理清了逻辑,激动地喋喋不休:“你逮捕我是不是为了取信警方?但你效忠的组织需要我,所以你又安排人劫车把我救出来。”
没错,这样就说得通了!
“说对了一半。”浅早由衣看了眼路况,慢悠悠转动方向盘,“我救其他人的确只是顺手和积攒功劳,为竞选警视总监铺路。”
那些被顺道救下的警察,浅早由衣不需要他们的感谢,想报恩就拿支持和信赖来还。
“但有一个人是不一样的。”她平淡地说,“我不是为谁都那么拼命。”
异样的不安感在炸弹犯心中蔓延,他的手悄悄摸到车内拉手上,抖着嗓子问:“谁?”
“你认识的。”浅早由衣笑起来,“计时器重新启动时,距离炸弹最近的那个警察。”
“他是我的朋友。”
她提醒:“别使劲了,你把拉手掰断车门也不会开的。”
炸弹犯暗骂一声,缩回和车内拉手较劲的指头。
“不用紧张。”浅早由衣耸肩,“他这不是没死嘛。劫走你是组织交给我的任务,不然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的也是,炸弹犯松了口气,她身为卧底肯定要以组织的任务为重,将个人私情置于第二位。
“我们要去哪儿?”炸弹犯问,“组织的秘密基地吗?”
“按照朗姆的安排,是。”浅早由衣抬抬下颌,“等过了这条沿海高速,很快就到了。”
“那就好。”炸弹犯彻底放松下来,瘫坐在椅子上。
一整天的经历太过崎岖,他心态起起落落,不知自己前路何在。
眼下终于有了可以容纳他的去处,炸弹犯脸上挤出讨好的表情:“您……”
冰凉的金属抵住他的太阳穴。
浅早由衣单手举枪,食指扣在扳机上。
炸弹犯脸上一片空白,持枪的人甚至没有看他,双眼注视前方的路况。
“你、你不能!”他声音发抖,“我是你的任务!”
“是呀。”浅早由衣轻声说,“我也很遗憾。”
她扣动扳机,没给他说第二句话的机会。
“砰!”
浅早由衣坐在副驾驶座躺着死人的车上继续往前开,她的手机躺在中控台上。
两个小时前,一通电话让她离开医院。
“……那个被逮捕的炸弹犯还算有价值,我们打算捞他出来帮组织办事。薄荷酒,你负责接应。”
“我知道了。”
浅早由衣答应下来,她联系组织安插在警视厅的卧底,又调动一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