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厂医院
花大爷手里拎着一盒槽子糕进了病房。
孙大兴的鼻子上包着纱布,正躺在病床上打吊针,两个女儿在床边坐着。大女儿圆圆则陪着自己母亲去了钢厂保卫科录口供。
童童和瑶瑶见到花大爷的时候,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厌恶,不过还是客气地叫了一声“花大爷好”。
花大爷咧嘴一笑,点点头满脸和蔼地说道:“好好好,来来来,大爷买了槽子糕,你们分着吃点。”
孙大兴朝两个女儿摆摆手,开口叮嘱了一句:“童童瑶瑶,你们去外头玩一会儿。”
等两个孩子出去了,孙大兴脸上再看不出半点表情,自顾自地靠在床头不说话。
“大兴,我……我今儿来是跟你们家道歉的。”
病房里不止孙大兴一个,旁边还住着两个糙老爷们,一个断腿的,一个胳膊骨折的,满脸凶恶,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两人原本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一听花大爷这话,赶紧睁开眼睛扭头朝这边看。
花大爷自然注意到了这两人的动作,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接下来的话,他肯定要厚着脸皮说完:
“大兴,咱们一个院里住了这么多年,富国他就那个狗熊脾气,也就是话赶话到那儿了……”
孙大兴听到这儿,抬头盯着花大爷看了一眼,突然摆手打断,冷笑一声:
“花大爷,今儿这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你要不知道就去问问花富国,或者问问院子里其他人,花富国做了什么畜生事,等事情弄清楚了,你再来找我。”
“啊?”
花大爷有点迷糊,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孙大兴,满脸的疑惑。
孙大兴自嘲一笑:“行了,我要睡一会儿了,花大爷你回去吧。”
花大爷心里头没底,点点头起身出了病房,回家的路上琢磨了很长时间,但还是一脑门子浆糊。
从医院到家里也没多长时间,花大爷刚刚进了院子,就见赵大爷和许大爷两人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晒太阳。
他心头略一计较,于是也搬了个马扎坐在两人面前,挤出一点笑容开口搭话:
“老赵,老许,晒太阳呢。”
两个老头见姓花的竟然主动凑过来,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赵大爷最先开口:
“老花,今儿怎么还有这闲工夫跟我们说话?”
这话一听明显就是在点花富国被保卫科抓走的事情,可如今的花大爷担心儿子,颇有几分病急乱投医的意思,只能陪着笑脸跟着老两位说话。
“老赵,老许,过去的事情是我花宝平心小,我在这儿给两位老哥道个歉。”
两人相视一眼,不知道花老头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因此全都不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毕竟一个院子住了这么些年,富国那孩子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总不能真看着他被拘留,丢了工作吧?”
“如此,他这一辈子可就毁了,大旺二旺还那么小,以后可怎么活。”
花大爷说到最后,眼眶都开始泛红了。
老赵和老许心底更诧异了,不知道姓花的跟他们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说老花,都是一个院子住了这么多年的邻居,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花大爷心底暗自松了口气,只能臊眉耷眼的把自己去见孙大兴的情况告诉两人,又是满脸苦涩地继续开口:
“我这几年一直忙着上班,精力也大不如前,富国到底干了什么对不起孙家的事情,我是真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
老赵和老许齐齐惊讶出声,目不转睛地盯着花大爷,满脸的不敢置信。
“两位老哥,富国那小兔崽子到底做了什么对不住孙家的事情,我今儿厚着老脸,求你们看在多年邻居的份上,给我指点指点,让我也有个头绪解决问题。”
老赵率先反应过来,嗤笑一声摆摆手:
“这倒是不用厚着老脸求,既然你张口问了,我们就跟你说道说道。”
旁边的老许也跟着点头,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维,就开始叙说花富国和老孙家的事情。
毕竟,这送上门求打脸的事情,两人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遇见。
对于自己儿子欺负孙大兴一家的事情,花大爷其实也有点心理准备。所以刚开始老赵和老许说的时候,他虽然脸色不好看,但还能绷得住。
但是,听到后面孙大兴媳妇竟然没了个孩子,而且自己儿子竟然把主意打到圆圆那小丫头身上的时候,花大爷气的浑身都忍不住哆嗦,一张老脸更是臊得都没地儿放。
回到屋子,花母和儿媳妇薛珍珍赶紧凑过过来,满脸希冀地等着花大爷张口。
花大爷的脸颊狠狠抽搐了两下,抬头瞪着自己老伴强忍着想要打人的冲动,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你养的好儿子!”
说完这一句,又扭头瞪向自己儿媳妇:
“一天到晚除了闹你还会干什么?孩子都两个了,还拢不住自己爷们的心,要你有什么用?”
婆媳两个听了这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