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川之言我倒是有所耳闻,华夏幅员辽阔,水土差异导致习俗不同,关于墓葬不同的地方也有不同之处。
汉人时兴土葬,藏民时兴天葬,也就是将尸体放置于山顶,任由秃鹫鸟类蚕食,他们信仰如此便可将灵魂升至西方极乐世界。
除此之外沿海城市和靠近内陆河流之地时兴水葬,东北和西南偏远地区时兴树葬。
只是这石葬我却是第一次听到,但既然是当地习俗,贸然使其变更墓葬形势也绝非易事。
“沈大哥,咱们在阿坝村算是外人,与本地村民不熟,若是直接提议火化恐怕会招惹麻烦。”
“既然这陈叔如此信任霍少言,咱们倒不如从霍少言下手,若他提议将尸首火化,我想陈叔和其他家属应该不会有所异议。”我看着沈云川提议道。
沈云川听后沉默片刻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那就等霍兄弟回来再说。”
“我想他此番出去应该是寻找僵尸踪迹,只是阿坝村后方便是十万大山,僵尸藏匿于此无异于大海捞针,除非他自己现身,否则仅凭霍兄弟一人恐怕难以寻觅其踪迹。”
接下来的时间我和沈云川便留在厢房中休息,其间我们假借上厕所的名头出过几次厢房,每次出去尸体都稍有不同。
尸体皮肤颜色越来越暗,指甲除了变得更加青紫外也逐渐变长。
其嘴角上侧皮肉凸起,这是长出尸牙的征兆。
一旦尸牙露出唇外就代表体内尸毒已经蔓延至五脏大脑,届时尸体就会变成一具没有灵智的行尸走肉。
只要看到活物就会啃咬吸血,若不及时阻止阿坝村必然会变成人间炼狱。
而被尸毒感染的行尸走肉一旦走出阿坝村,山外的百姓也会遭殃,待到那时再想制止就来不及了。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霍少言还未回来,沈云川在屋中踱步数圈后似乎是下定主意,面色凝重道:“不能再等了,院中尸体很快就会发生尸变,要是等霍兄弟回来估计尸体已经变成行尸走肉,那时陈家人都会有生命危险,我现在就去告知陈叔,让他立即将尸体火化!”
说话间沈云川便朝着屋门方向走去,就在其准备打开屋门之际,霍少言的声音从院中响起:“把外面的荔枝树干全给我搬进院子,堆起后将启明的尸身放在上面焚烧!”
闻听此言我立即隔着窗户朝着院中看去,只见霍少言此刻站在院门前,身后数名村中青年不断将一米多长的荔枝树干抱进院中,并将其堆其犹如小山。
“少言,你这是要干什么,启明刚死不久,根据咱们这里的风俗要在家中停尸七天,要不然他找不到回家的路!”陈叔眼见村中青年不断往院中搬运木柴,顿时起身来到霍少言面前。
“陈叔,启明死的蹊跷,绝非暴毙而亡,你不想说必然有苦衷,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害了村里人,他必须用火焚烧。”
霍少言虽说声音平静,其间确有一种无形的威慑感。
陈叔听到这话下意识后退两步,紧接着双手伸开拦在尸体前,怒声道:“不行,你必须给我个理由,咱们这里自古以来时兴石葬,为何要将启明火化!”
“老死或是病死可用石葬,即便是意外身死也可以用石葬,但启明并非这三种死法,他若是石葬必然会祸害阿坝村百姓,陈叔,我不想说的更明白,你心里清楚我为何要这么做,来人&bp;,把启明的尸体给我放在木柴上!”霍少言厉声说道。
此言一出陈启明的亲属皆是起身拦在尸体前,哭喊着哀求霍少言不要将尸体焚烧。
可霍少言却是神情坚定,他将手放置背部兵刃处,沉声道:“我这是为了阿坝村着想,希望各位婶婶叔伯不要让我为难,要不然的话后果你们自己承担!”
陈叔眼见霍少言要动真格,连忙将亲属劝阻开,叹口气道:“好吧,那你把启明烧了吧,这是我们陈家做的孽,理应让我们陈家来还。”
见陈叔松口,霍少言抬手一挥,身后的几名村中青年立即将陈启明的尸体搬运到木柴上。
随着一根燃烧的火柴从霍少言手中弹出,木柴立即燃烧起来,很快火势蔓延至陈启明尸身,其间还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木柴爆裂声。
“一个荔枝三把火,看样子这霍少言不简单,他的身份恐怕比咱们想象的还要更深!”沈云川望着院中燃起的滔天烈火口中喃喃道。
“沈大哥,为何要用荔枝树来焚烧尸体,其他的木柴不行吗?”我看着沈云川不解道。
“荔枝树阳气旺盛,在焚烧之际可压制化解尸体内的尸毒,不会使其扩散。”
“如果要用寻常的木柴来烧,尸气就会随着烟雾弥漫开来,届时周围人就会被尸毒入侵,从而损伤身体。”
“以此来看霍少言不仅是江湖流派,对于术法应该也有一定研究。”沈云川解释道。
听到这话我不禁将目光看向院中的霍少言,先前在我眼中他不过是给我们引路的向导,如今看来他确实不简单。
看样子他早就知道陈启明的尸体会发生尸变,所以才会进山寻找荔枝树,为的就是将灾祸扼杀在摇篮中。
望着烈火中焚烧的尸体陈家人不住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