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盛夏,最喧嚣的不是蝉鸣,而是傅嘉明的惨叫。
名流圈向来没有秘密,几个小时后,鲸港所有名门望族都得到了消息,傅家幺子被沈家老爷子下令打断了腿,就连傅家老爷子的假牙都没有幸免。
半山楼院,苏宅。
十九世纪的美式情调复古大气,主厅弧形穹顶挂着一盏近三米的水晶鎏金吊灯。
苏敬琉一身西式短背衫,手里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傅岭南那老孙子,真是记吃不记打。你说他好端端的去惹沈家做什么?沈庄那老阴货自从死了儿子,早歇就吃斋念佛的心,连我都让着三分,他傅家倒是敢?真是越活越倒退了,我要是丢了这脸,干脆把另一只脚直接踏进棺材算了。”
苏家老爷子梳着大白花油头,金丝眼镜,精神矍铄,一身英伦老钱范儿,开口骂人也是不紧不慢,带着老派贵族的傲慢。
苏管家嘴角微笑,对于自己老爷子的毒舌他已经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了。
苏敬琉背着沙发翘着二郎腿,“诶?傅岭南回去后又干什么了?”
苏管家,“傅老爷子把莲市最好的骨科医生都请去了傅家老宅。”
苏敬琉摇头,一副瞧不上的模样,“都是瞎折腾,他沈庄打断的腿,还能不断干净?”说着苏敬琉来了精神,“来!给沈庄摇个电话,约约。”
“……”
老爷子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苏管家照做,从怀中掏出手机,熟练按下一串号码后双手替上。
电话接通,苏老爷子不慌不忙拿起腔调,一派熟稔,“喂?老沈啊,今晚出来下棋啊?”
“苏老爷子,是我,沈执。”
苏敬琉早料到沈庄不会接电话,却还是装作不知,“怎么是你?你家老爷子呢?”
沈执,“实在抱歉,老爷子现在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
“不方便?”苏敬琉换了手,乐哉悠闲端起咖啡,“怎么不方便?这赶着要废谁的腿啊?”
“嘟——”
电话那边忽然中断,变成了忙音。
“没有礼貌。”苏敬琉抬头,点着手机向一旁的苏管家痛斥,“瞧见没?沈家人就以这沈老儿首当其冲,没有一点素质。”
苏管家微笑。
苏敬琉想了想,手指流畅在按键一顿输入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老周啊!”
电话那边的人声音不咸不淡,“别怪我没提醒你,刚把你从黑名单拉出来三天,你这次要再嘴欠,以后就别跟我打电话了。”
“唉~”苏敬琉端着腔,“你说都快六十岁的人了,怎么心眼比针眼还小?”
周老爷子,“有屁就放。”
苏老爷子皱了皱眉,放下咖啡,一脸嫌弃,“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啊~约你出来打球,去不去?”
周老爷子,“没空。”
“啧!”苏琉啧了一声,“沈家和姚家的事你听说了吗?”
周老爷子,“什么事儿?我这每天都忙着家长里短,哪有空操心人家的事?”
苏琉看穿不说穿,“这样啊?原本得了第一手消息想跟你唠唠,既然没空那就……”
“诶喂喂!今晚上哪打球?老地方?”
“老地方。”
苏敬琉挂了电话扔给苏管家,又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翻看。
政治时报那一栏,图版头刊放着姚俊对着镜头正义凛然的特写。
那番慷慨激昂的陈述还是有点作用,民众的声讨没有一开始那么强烈,估计也是等着**院最后裁决。
蓦地,苏敬琉眼底淌过一丝暗色,点着报纸上的名单,“这个人是什么来历?”
苏管家上前查看,余斯文。
在脑中简单搜索后,苏管家挑选重要信息回答,“这个人我们调查过,履历很很干净。老爷子,他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干净而已,但跟其他参选者相比还是不够看,沈管家不明白这人有什么值得自己老爷子注意的。
苏敬琉沉思了片刻,点着余斯文的名字,“把这个人所有资料都调出来,事无巨细。”
苏管家愣了愣,却又很快反应回来,“是。”
苏敬琉盯着报刊思绪不觉发散,如果他没记错,这个人之前的支持率并不高,他怎么一下就冲上来了?
像他们这样掌握A国内核的大佬哪个心里不是门清?资本才是掌握一切的关键所在,这个余斯文绝对没有表面那么简单,背后一定有人。
“爷爷……”
这时,鎏金双向旋转楼梯走下一个少女。少女长着一张精致的娃娃脸,斜碎刘海,看着娇萌可爱。
苏敬琉立马放下报纸,见她手里提着包,一脸关爱,“妙妙要出去?”
苏妙点头,“约周绮珊去逛街,那个白痴总是喜欢大热天出门。”
苏敬琉忍俊不禁,自家小孙女跟周家小丫头走的近他也是知道了,便也没在意,摆摆手,“去吧。想买什么就买,要是零花钱不够给爷爷打电话。”
苏妙点头,刚转身忽然又被叫住。
“妙妙,我之前看你跟沈家那个丫头似乎关系也不错,怎么没见一起约出来玩?”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