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拿得出好东西,绝对有问题,语气逐渐变得笃定:“就是小偷!快抓住她,好好拷打一番,从基因里学来的油嘴滑舌,就得收拾了才服软!”警长短暂犹豫后,凭借多年丰富经验,面前这位贵族小姐是惹不起的。
他得平息她的怒火。
警长摸出电棍。
卜绘见状向后退了一步。
她已经给泰探发了消息,在他们来之前,她恐怕会连累到尤莉,一同遭受拷打。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不能连累尤莉。
胸口从未像此刻一样积压的情绪,如同波涛般汹涌,几乎要快从喉咙里吐了出来。她是跪着束手就擒,还是硬挺着被抓住打一顿?无论是哪样的结果,都不是卜绘想要的。
只是一件小小的事情就可以随意将她们两个抓捕,若是动了对方,她们被原地击毙都大有可能。
就毫无办法了吗?
心中那股作呕感更盛。
警长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正想厉声叫她别动,却听到门被推开,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怎么这么热闹。”
竟然是文柏西。
一头蓬松的金发,噙着笑意的绿眼睛,在看到这一幕后忽然怔住。“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皱眉。警长结结巴巴地解释了这件事。
“怪不得泰探拜托我先赶过来,警局的人是怎么办事的?”文柏西望向尤莉被束缚的胳膊,眉头皱更紧了,“为什么不走流程就关押?”叶小姐见到他就像是见到了救星,连忙解释道:“露茜从别人那儿买的贝壳,竟然在这两个贱……平民身上!她们是小偷,我可以作证!”文柏西难得的冷了脸。
“那你知不知道卖家就是她?而我是那个买贝壳的人。”
“….…哈?”她忽然怔住。
“泰探帮她出售,我跟他私下还算不错,让他帮我多留了几只,没想到成为你撒谎的工具。”文柏西语气很重:“叶叔叔这段时间就是这么管教你的吗?经历上次的事,为什么还不长记性呢?”"学校的教育为什么没让你记住应有的品德?"
他真的很失望。
当初为宴会出言不逊的事,同露茜说过好几次,她们是一起玩了很多年的朋友,他本不该掺和的,也只是隔着未婚妻劝她们一定要改变傲慢的想法。但是方才在门外听到的污言秽语,让他不敢相信竟然是熟悉多年的同窗。
居然能说得出“贱民”这种词。
背地里,是否也将欺辱平民当成一桩平常事呢?
文柏西的心沉到谷底。
他从未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说过话,几乎如同责怪斥骂,叶絮的脸涨得通红。
她的嘴张了张,泪水几乎要掉出眼眶,恨恨地瞪了卜绘一眼,逃也似地夺门而出。她一走,警长意识到惹错了人,急忙把尤莉的束缚解开,好声好气地道歉。尤莉急忙扑向卜绘,紧紧牵住她的手臂,这才像是找到了重心。卜绘低声向他道了声谢谢,再没说什么,拉住尤莉的胳膊向外走。出了警署门还没走多远,便听到身后是文柏西在唤她的名字。"卜绘!我有话跟你说!"
尤莉心有余悸,连忙拍拍卜绘叫她过去,自己则是先到了街对面,离这座建筑远一些。
“喂!”
文柏西拽着她的胳膊:“为什么走这么快?如果你对这个结果不满意,我可以再让他们给你道歉,甚至停职惩罚。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做得不对。”
卜绘摇头:“谢谢你,但是不必了。”
“我听到叶絮的话了!”他语气诚恳,“她的话实在太无知太愚蠢了,我回去一定会跟她的家长谈谈这件事的。我代她再次向你和你的朋友们道歉。”说到这,文柏西又是失落又是无奈:“好像,这是我第二次说到这句话了。”
卜绘还是很平静地望着他。
阳光下,那双漆黑的眼睛没什么情绪,像一汪沉静的湖水。"其实你没必要道歉。我应该感谢你的。"
“我只是觉得很无能为力,还害了朋友,所以心情很糟糕。”"但是,这件事也算受我牵连…"
文柏西先生,”这是卜绘头一回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自责,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道歉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了。你难道不知道吗?这是平民们每天都在做的事。”“……”
也是头回听到这样的话,文柏西不禁哑然,呆呆地望着她。
“你没办法代表任何人,你化解不了她的愚蠢行为,就像你此刻也无法理解我的无能为力的愤怒。”文柏西沉默片刻问道:"为什么不选择表达你的愤怒?"
他一直是想沟通的,也想改变大家的观念。但如果大家都是保持隔阂和生疏,要如何才能真正化解矛盾呢?卜绘自嘲地笑了笑:“因为以我的身份,只有一个选择——不论是道歉,还是拳头,我都只能站在原地选择接受。”“所以,请不要道歉了。”
她不想做填空题。
说完这句话后,卜绘转身离开。她跟尤莉的背影越走越远,仿佛隔着一个世界的距离,文柏西怔忪在原地,望着她,脑海还回荡着方才的话,心绪久久无法宁静。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幕被暗处的人偷偷拍了下来,然后悄然无声地离开。
待到第二天,便有辉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