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少家主也不是非你不可(1 / 2)

柳氏虽然自从嫁给时清臣以来,就时刻感受着难堪和羞辱,但她同时也知道,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于是她赶紧抬步向屋内走去,先是给时首辅行了个万福礼,然后又面带关切地开口劝道:“父亲切莫动气,以免伤了身体,儿媳定会好好规劝夫君。”

时首辅看到柳氏进门后,便强压下几分怒气,带着点规劝地训诫道:“你知不知道,你这几天昏迷,府上最担心你的人,就是你的妻子。

她整日忙前忙后地照顾你,你若还有点良心,就应该知道,该把谁放在心上。

为父是很看好你,但你要清楚,为父并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家族更不可能因为你心绪不宁,就停步不前。

一个做大事的人,怎可如此耽于儿女情长,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若再让我看到你这副样子,那这个少家主,你也不用当了。”

时清臣俊美苍白的脸上,仿佛真的因为时首辅的话,升起了浓重的悔意。他声音虚弱且无力地回道:“是,父亲,儿子谨遵您的教诲,定当尽快振作起来。”

时首辅到底还是念着他大病初愈,没有再多苛责什么,只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便拂袖离去了。

立在一旁的柳氏,见时清臣的视线看过来,便从身后的丫鬟手中接过药碗。快步走到他的床榻边坐下,舀起一勺药吹凉了,准备送入他的口中。

时清臣虚弱地侧头躲过,实则是为了掩饰眼底的厌恶。他这些天是昏迷了,并不是死了。

所以他在昏迷期间,柳氏是如何命人粗暴地对待他,并在他床前谩骂诅咒的,他都一清二楚。此刻再看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只会觉得恶心。

但他父亲说得没错。一个家族要想发展,必须靠强有力的裙带关系。更何况他这份姻亲,是牺牲了最珍爱之人的生命换来的,绝不能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他必须在柳氏身上,拿到更多的好处,否则就是对不起云溪的牺牲。

柳氏见他不肯给自己脸面,眼中闪过一丝恼恨,但很快又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温声细语地劝道:“夫君,还是好好用药吧,否则身子何时才能够康复?”

时清臣仿佛真的被柳氏的话打动般,转过身来,眼含感激地说道:“这些时日有劳夫人了,既然为夫已经醒了,这药就让我自己吃吧,夫人也要多多注意身体。”

话毕,他便从柳氏手中接过了药碗,仰头一饮而尽,而后吩咐一旁的雀儿道:“你替我送夫人出门,然后让人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梳洗。”

自云溪死后,时清臣便立即将云溪手下最得力的雀儿和风寻两个人,调到他的身边留用。

既是为了替云溪保护他们,还能给自己的内心添上几分慰藉。只要看着他们二人在身边,就仿佛云溪还没走远。

想到云溪,无边的苦涩又在胸腔中蔓延,时清臣从枕下拿出那本日记,继续翻看起来。

上次他只看了十页,便觉胸中气血翻涌,吐血昏迷了。

但云溪留下的这本日记,就算是阎王勾魂索命的生死簿,对他来说也有无尽的吸引力,他想将云溪曾经未说出口的话,一一记在心中。

“今日,时清臣午时突然归家,他在学院时我从来不舍得吃中饭的事,被他发现了。

他心疼地将我揽入怀中,许下此生定不相负的誓言。

我心中欢喜不已,也相信他的承诺,相信他此生定不负我……”

时清臣看着那熟悉的笔迹,透过字里行间,感受着云溪从未表达过的心意。原来云溪从那么早,就开始喜欢自己了吗?

他的思绪跟随着记忆,回到那座破旧祖宅。彼时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庶子,孤零零地住在破旧住宅,替父亲守着祠堂尽孝。

到现在他还清晰地记得,那日夜幕归家时,路上撞见了一位穿着奇装异服的女子。

她虽然脸上染了些许脏污,但是眼神却是那般的自信从容。她问自己,能否在宅中借住,她说,她会给租金的……

时清臣想着想着,面色都柔和下来,眼睛虚望着前方,仿佛回到了过去,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但眼前的情景陡然一变,云溪那清澈的眼眸,变成了火海中绝望又愤恨的神色。

时清臣感觉自己胸内,再次气血翻涌,他快速的合上日记,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若人生只如初见……但现在晚了,一切都晚了……

时清臣用拇指反复按压眼角,企图逼回那汹涌而来的酸涩泪意,他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今日父亲眼中那毫无怜悯的决绝,他岂会不懂是什么意思。而且他一定要活得风风光光的,否则更对不起云溪为他筹谋的未来。

云溪能帮他从庶子变成嫡子,最后在一众时家儿郎中,被选做少家主,他又怎可轻易地,让云溪与他的共同努力付诸东流。

今后他活着的每一日,都将是为云溪而活,相信云溪也希望他好好活着……

庸王府

顾南萧看着再次晕倒在床榻间的云溪,神色餍足地为她拨开额前汗湿的碎发,将人抱起,向浴桶走去。

他抱着云溪,坐在温热的浴桶中,惬意地闭着眼。心中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