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就要他父子反目(1 / 2)

自古皇家无亲情。

庆皇极力想避免父子成仇。

但终究还是败了。

“许达,朕当初顶着巨大压力,强行将这群小崽子分封出去,真的错了吗?”

许达低头沉默许久,方才小心答道。

“臣一武夫,不懂得制度啥的。”

“可谁家没有几个不听话的孩子?”

“陛下教训一顿就是了。”

庆皇听得无比苦涩。

“是啊,别人家孩子不听话,教育一顿也就是了。”

“可皇家呢?”

“八万兵马,这牵扯到了多少平民家庭?叛乱一起,最终苦的还是百姓。”

许达想到后果,不免唉声叹气。

他打了一辈子仗,最为清楚兵灾的恐怖。

过去那些秩序的溃兵,就如同野兽般在乡间肆虐屠杀,破坏性远胜于自然灾害。

天灾尚有一丝余地。

人祸却不会。

“臣有一点想不通。”

“说。”

“就算晋王拥有八万兵马,手下却也并无强将,他不可能是臣的对手,他未必有胆量敢造反。”

庆皇摇头。

“你也曾年轻过,知晓年轻人跟我们这些上了岁数的想的不一样。”

“哪个年轻人不狂傲?”

“当那个劲儿上来了,老五很有可能会孤注一掷,不管不顾。”

许达再度沉默了。

当年的他们何尝不是如此,全凭着一口气开创了崭新的王朝。

年轻人的莽撞劲儿,永远是难以把控的。

庆皇抬头望向窗外,思绪发散。

“朕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将胡人的威胁彻底铲除。”

“可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劲儿不能往一块用。”

庆皇的目光穿过范阳城,越过了长城,看到了北方辽阔无边的草原,也看到了表面安宁,实则背后风波涌动的大庆。

“世族们想要治理权,朕满足他们,他们才会全力帮助朕北伐。”

“大臣们又觉得北伐劳民伤财,让你防住长城耗费更少,才是最优选择。”

“现在就连朕生的儿子……都开始搞小心思。”

庆皇的脸上变得无比苦涩。

“朕这辈子,还有机会北伐吗?”

许达不敢回答。

寂静的气氛直到被水壶发出呜呜呜声打破,炙热的蒸汽从壶口喷出。

“朕真的羡慕老六。”

庆皇盯着火炉开口道。

“辽地那么苦,可广宁城的百姓活得却那么开心。”

“朕看的出来,辽地的百姓是发自内心的爱戴老六。”

庆皇望着那升腾到空中的水汽,陷入沉思。

“老六身边的朱烈看起来傻楞傻楞的,但他却是真的一心一意为老六好。”

“朕呢?孤家寡人。”

“现在就连你,都不敢在朕面前乱说了。”

许达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臣……”

“臣……”

“臣嘴笨,怕说了陛下会生气。”

庆皇翻起杯子,重新倒了一壶茶。

“你不用说。”

“朕只是想跟你说说,说完了心情就好多了。”

情绪低沉的庆皇,再度恢复了正常,一如往日的那般睿智。

“卢令将这件事透给朕,不就是想看朕跟儿子们相互猜忌,到时候世族好趁机浑水摸鱼吗。”

“朕怎会如了他的愿。”

“传令晋王,来范阳速速见朕。”

只要他还活着,这些小的这辈子都别想作乱!

许达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那个英明神武的庆皇,终于又回来了。

庆皇这个决策显然无比精妙,晋王只要来了范阳,就可以被庆皇随意控制。

到时候再去调走晋王境内的兵马,便能避免出现大乱。

只是……

范阳的世族不会就此事插手吗?

可惜没抓到范阳世族能抄家灭族的罪证,若能将卢家直接抄了就简单多了。

卢令那老东西更是个老油条,滑不溜丢。

再加上他在朝中党羽众多,很难直接捉拿下狱。

治理天下,果然比打天下难太多。

……

卢府内,卢令举着香,在佛像前拜了三拜。

“给晋王在山里留下马三千、弓五千、粮草两万石。”

“通知晋王,他秘密练兵之事已泄,朝堂要将拿他问斩。”

“再让密间告知他,历代皇子私募士兵的下场只有死。”

卢令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庆皇无德,藩王造反。”

“父子骨肉相残,这历朝历代的皇室,都是这么过来的。”

卢令舒坦的品了口温热的酒水,任由刚进来的美貌侍女为他捶腿揉肩,时不时还将冰冷的手掌捂在侍女的裙摆下。

“皇帝的日子,也没我这过的舒坦。”

“让我想想,如何能让辽王也反呢?”

卢令望着远处的堪舆图,谋划着这场父子反目的大戏。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