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请留步!”刘成一边喊着,一边快步跑到马车前,拱手哈腰,满脸讨好的模样。
朱雄英眉头微蹙,声音平静:“刘老板,还有何事?不是都交代清楚了吗?”
刘成摸了摸额头的汗,一脸惶恐:“公子,实不相瞒,刚刚小人脑子转得慢,有一件事没来得及请教——这每月上交的银子,小人不敢怠慢,可该怎么运到您那里呢?总不能直接送到东市,万一被有心人盯上,那可就糟了。”
朱雄英听罢,露出一抹淡笑,语气里带着些许玩味:“这个你倒想得周到。”
他稍作思索,随即淡然道:“银子直接送到皇宫后院,那里有人接应,明白了吗?”
刘成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凝住,随即如梦初醒一般,连连点头:“皇宫后院……好,好!小人记住了,绝不敢出半点纰漏!”
他这一反应,倒是让朱雄英感到有趣,嘴角微扬,语气似是无意:“怎么,刘老板听到皇宫二字,怕了?”
刘成赶紧摆手,满脸堆笑:“不不不,小人只是恍然大悟!公子大才,背靠天家,小人不过一介商贾,能为公子效力,那是小人的福气啊!”
朱雄英轻轻一笑,未置可否。
他转身正准备登车,刘成却又突然跪下,一脸激动地说道:“公子,小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雄英微微转过头,目光依旧平静:“说吧。”
刘成低头道:“公子,小人自知这生意能做到今日,全是托您的福。那些银子,小人哪敢多留一分!从今往后,所有货物,小人只取成本价,绝不敢收一两银子的利润!”
朱雄英闻言,脸上的笑意敛去几分。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带着一丝冷意:“刘老板,我的信任可不是靠你少赚几两银子换来的。”
刘成一愣,赶忙解释:“公子,小人绝无半点不敬之意!只是小人心里清楚,这笔生意背后是天大的恩典,小人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实在不敢再取一分多余的好处。”
朱雄英眯了眯眼,轻轻摇头:“刘老板,你这个想法,恰恰大错特错。”
他一步步走到刘成面前,声音不急不缓:“你是商人,做生意本就是为了赚钱。如果你不肯收取利润,我该如何让你用心?又该如何让你尽力?这点银子对我而言并不重要,但对你而言,是你的动力。”
刘成抬起头,满脸敬畏地望着朱雄英:“公子教训得是,小人愚钝……可,可这银子,小人实在觉得取之不安啊!”
朱雄英看着他,神色依旧冷静,却带着皇家的威严:“做生意,规矩最重要。既然我们是合作,彼此就要遵守应有的规则。你该得的那一份,绝不能少。但若你敢乱了规矩,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刘成听到这话,心中顿时一颤,额头的冷汗又冒了出来:“公子教训得是,小人……小人明白了!”
朱雄英点了点头,语气稍缓:“既然明白了,那就按之前说的——五成归你,五成归我。你的匠人、染料、运费,通通从这五成中支出,剩下的,才是你该拿的净利润。”
刘成忙摇头:“不不不,五成太多了!公子,您是真正的主家,小人最多取两成!其余的三成,小人自愿补上,您一定得收着。”
朱雄英闻言,眉头微皱,语气带着几分不悦:“刘成,你这是不信任我?”
刘成急得几乎快要跪下:“公子,绝无此意!只是小人自知无功受禄,心里实在不安。若您一定要我拿五成,那……那小人这生意都做不踏实了!”
朱雄英盯着刘成的脸看了一会儿,最终轻轻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罢了,既然你坚持,那便按你说的办。你拿两成,我再收三成。不过,记住了,账目必须一笔一笔清楚明白,半点差错都不能有。”
刘成如释重负,连连磕头:“是!小人一定谨记公子的吩咐!账目绝不敢有半点含糊!”
朱雄英没有再多言,只是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行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上了马车,朱雄英透过帘子,远远地看着刘成依然站在门口,满脸堆笑地送别。他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刘成倒是个有意思的人,精明中透着一股憨劲,竟能与我争着少拿银子。”
他低声自语,目光却渐渐变得认真,“不过,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值得信任。”
临川骑马跟在一旁,听到他的自语,低声问道:“殿下,这刘成可用吗?”
朱雄英轻轻颔首,目光转向前方:“暂时可用。他贪财,却知分寸;有野心,但不敢逾矩。对这样的人,只需掌控好利益,他便会乖乖地为你效力。”
临川点了点头:“殿下高见。”
马车缓缓穿行在东市的街道上,朱雄英撩开帘子,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景。
街头的商铺招牌林立,行人络绎不绝,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混杂着市井烟火的味道。
朱雄英看了看天色,夕阳尚未西沉,时间还早。
他转头对临川说道:“难得出来一趟,回宫太早未免无趣,不如随便走走。”
临川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