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东市染坊。
午后阳光正好,东市的街道依然一片繁忙。
人声鼎沸,马车络绎不绝,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
朱雄英坐在简朴的马车里,微微掀起帘子,眯着眼望着街头的繁华景象,心中若有所思。
“半个月过去了,刘成那边第一批紫罗兰布应该已经出货了。”
他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不过,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那胖子的厉害之处,今日倒要见见他,看看生意做得如何。”
临川骑马紧随在车旁,听到朱雄英低声自语,便躬身问道:“殿下,是否直接去刘成的染坊?”
朱雄英点点头,嘴角微扬:“去吧,我倒要看看,刘老板做生意的本事,是否真如他吹嘘的那样。”
染坊门前的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淡淡的染料味,门口的伙计们正忙着搬运布匹,脸上洋溢着干劲十足的神色。
朱雄英的马车刚停下,门口一个年轻的伙计就认出了他,连忙跑进内堂:“快去禀报掌柜的,小公子来了!”
不多时,刘成的掌柜老张急匆匆地跑了出来,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公子!小的恭候您多时,您总算来了!”
朱雄英从马车上缓缓走下,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老张,我是来看看你们染坊的成果,不必这么大阵仗。”
老张连连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公子放心,这第一批紫罗兰布不仅染好了,还已经运出一部分!刘老板知道您要来,正等着您呢,我这就带您进去。”
朱雄英微微颔首,跟着老张走进染坊。
染坊的内堂布置简洁,墙上挂着一张布匹样式的展示图,几名伙计正在整理账册。
正中的座椅上,刘成正坐着核对账目,见到老张带着朱雄英进来,立刻起身迎了上来。
“哎呀,小公子,您可总算来了!”刘成满脸堆笑,一边拱手行礼,一边大步迎上前,“这半个月来,您没来,刘某可是整日盼着呢!”
朱雄英看着他肥胖的身形,和那张笑得堆成褶子的脸,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刘老板,我倒是很好奇,你天天盼我,是怕我抽查账目,还是怕我拿走银子?”
刘成一听,忙摆手笑道:“小公子说笑了!您可是这生意的主心骨,刘某心里哪还有别的想法,盼着您来指点一二才是真的。”
朱雄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即抬眼扫向四周,目光落在墙上的布匹展示图上:“这是第一批紫罗兰布的成品?”
刘成连忙点头:“正是!公子请看,这一批布料的色泽和质地绝对没得挑。那些权贵夫人和商贾大户们抢着要,咱们这批货刚染出来就已经被预订一空了!”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旁边一个特制的木架,上面整齐地挂着几匹布料。这些布料在阳光下散发着微微的光泽,紫色浓郁且均匀,布面滑润细腻,确实十分罕见。
朱雄英走到布料前,伸手摸了摸,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不错,确实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一些。看来,刘老板没让我失望。”
刘成听了这话,顿时眉开眼笑:“承蒙公子夸奖!不过,这可都是您的功劳,要不是您提供了这绝妙的配方,刘某哪能有这等本事?”
朱雄英收回手,转身坐到主座上,目光微冷地看向刘成:“别急着夸我。既然生意做成了,账目准备得如何?”
刘成连忙一挥手,老张立刻将一叠账本送到朱雄英面前:“公子请过目,这是这一批布料的详细收入和支出,绝不敢有半点隐瞒。”
朱雄英翻开账本,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微微皱起:“第一批布料的价格确实卖得不错,但支出这一栏为何偏高?原料和工匠的费用涨了吗?”
刘成一听,额头瞬间冒出细汗,连忙解释:“公子明鉴,这一批布料工艺复杂,加上有些染料是临时从外地调运过来的,运费稍高了一些。不过您放心,第二批肯定能优化成本。”
朱雄英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却透着威严:“刘老板,我说过,账目要清清楚楚,收益要合理分配。无论任何环节,都不许有多余的损耗,否则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刘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连连点头:“公子放心,刘某一定严加管控,绝不让公子的银子白白流失。”
朱雄英合上账本,目光稍缓:“很好。既然如此,那我接下来的要求,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刘成心中一凛,连忙说道:“是是,公子吩咐,刘某一定全力以赴!”
朱雄英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准备离开时,刘成忽然拦在一旁,满脸堆笑地挽留:“公子,今日难得您驾临,不如赏个脸到寒舍吃顿便饭,让刘某也尽尽地主之谊。”
朱雄英本打算推辞,毕竟这趟出来本就是查账的,事情已妥,不愿多做停留。
但转念一想,既然刘成如此热情,而他自己这趟出宫的时限也没到,倒不如留下来看看这个胖老板还想说什么,于是微微一笑:“既然刘老板如此盛情,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刘成见他答应,顿时喜上眉梢:“多谢公子赏光!小的早就让家里准备了一些家常菜,保准您满意!”
说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