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午夜电话

秦凌雪心中一凛，隐隐感觉有些不对，不知为何楚江岚要祝她幸福，正待将电话回拨过去，顾荣晖的呼喊声却在她耳边响起，“凌雪，我的头好痛，我要喝水。”

秦凌雪无奈，只得返身回去照顾顾荣晖。

楚江岚一个人去了母校，花了三个小时，把他和秦凌雪曾经留下的踪迹又全部重走了一遍。

晚上十点，离婚冷静期即将结束，他打了一个电话给滨城电台，又发了一封委托书给代理律师孙娟。

然后，果断拔下电话卡，随手扔进了下水道，又重新换了一张电话卡，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滨城火车站，随意地买了一张火车票，便登车而去了。

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高楼，心里响起了徐志摩的那首诗，“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一刻，泪水滑落，打湿了衣襟。

他任由泪水恣意的流淌，喃喃自语，“永别了，滨城。”

“永别了，凌雪。”

“永别了，我的爱人。”

晚上十一点，秦凌雪终于安顿好了顾荣晖，才带着愧疚的心往家赶。

她一边开着车，一边给楚江岚打电话，想问他在哪，要履行上次和他的约定，可一连打了十多个电话，楚江岚的手机一直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点开楚江岚的微信头像，却发现楚江岚的微信头像是灰色的，显示和她已不再是微信好友。

“这家伙在搞什么鬼，不会这么小心眼，恼恨我没陪他去母校，将我的微信也拉黑了吧。”

结婚三年来，秦凌雪还是第一次联系不到楚江岚，见此情景不免有些心慌，加大油门，直往家赶。

在楼下便看见，书房里的灯一如平常一样，依旧为她照亮着，只要她不回家，那盏灯永远是亮着的，这是楚江岚说的，就是怕她晚上回来时看不见。

看见书房里的灯还亮着，秦凌雪一颗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展颜一笑，“这家伙，估计今天到母校玩累了，所以早睡着了。”

高高兴兴打开门，喊了几声，却无人回应，秦凌雪的心又一下子提了起来。

抬眼扫视，家里的东西一样不缺，摆放得有条不紊，甚至比平时还整洁得多，但秦凌雪只看了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家里的东西全是她的，而楚江岚的物品，一件也不见。

急步冲向书房，书房内空空如也，再急步冲向卧房，婚纱照还在，也是空空如也，四处寻找，只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份材料，正是她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

秦凌雪心中一凛，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慌忙拿起柜上材料，五个大字印入眼帘：“离婚协议书”。

秦凌雪顿时如遭雷击，“这，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离婚协议书。”

这一切变化得太突然了，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使她完全反应不过来。

颤抖着手，迅速翻到最后一页，上面赫然是她与楚江岚的签名，时间正是一个月前。

再瞟一眼内容，房子车子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她，楚江岚相当于净身出户，事情透着古怪。

午夜十一点三刻，还有一刻钟，离婚冷静期结束。

“混蛋……”秦凌雪一屁股跌坐在床上，愤恨地怒骂了一句，“我什么时候签的离婚协议书？”

脑海中闪现楚江岚找她签的购房合同。

“原来这家伙在骗我，我那次签的不是购房合同，而是我自己的离婚协议书。”

“我，我竟然在自己的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我怎么这么傻呀。”

秦凌雪苦笑，心里似长了草一般，恐慌在快速滋长。

许多被她忽视的细节都涌上了心头。

律师事务所门口的那次偶遇，楚江岚说是找她在购房合同上签字，但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律师事务所在哪里，又怎么能准确地找到她，而且，秦凌雪遇见他的时候，他是从旁边的有为律师事务所里出来的。

还有，那次婚纱照无故地靠在门边，他解释说是钉子松了，可是婚纱照一直都挂得好好的，钉子怎么突然就松了。

也是那次，家门口出现三个大纸箱子，他解释说扔旧衣服，可是旧衣服直接扔就行了，又何必用纸箱子装好，很明显纸箱子里是其他物品。

那次金陵之行，她最后打电话给他，他竟然没要她去。

自己生日那晚，回家之后既没祝福又没礼物，以前他何曾这样做过。

那次她说请假陪他，他却说“我累了，不想走远”，原来是说心累了，要偷偷结束这段婚姻。

那次母校之旅，他怪她多次放他鸽子，告诫她“我希望这次你不要那样做”，原来是要与她诀别，那次是两人最后的相处时光，再不要失约，否则会后悔。

这一桩桩一件件，她为何早没有发现，全部被她忽略了。

所有的机会都被她错过了，皆是因为一个人：顾荣晖。

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最终由于顾荣晖出现，使她没有心情细细看一下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