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店门口玻璃反光里,朱欣俞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朱熠璇的态度她不在乎,她从来都是如此。不在乎朱欣俞的死活,也总能从绝境里找到办法。
杨梅她们刚刚认识一个多月,话都没说过几句,她也不指望她在乎她的脾气。
可雷婧和温新不一样。
从七年前少年宫开始每次出现都会拉她出水火的是雷婧。中学以来永远温暖闪亮最会给人安稳的是温新。他们也没有追出来,他们三个不应该是永远的铁三角好朋友吗?还是说从最开始,好朋友就只是雷婧和温新,而她只是多余的?
朱欣俞因饥饿和伤心不停颤抖,她转身离开火锅店,也没有看见店里四人吃得狼吞虎咽的模样。
“你就不应该付那么快。”
“那我们赶紧吃,吃完了赶紧去找她。”
“一会儿给她买个小蛋糕什么的,她就好了,估计是最近训练太苦了,我也一样,不过我会往好处想。”
朱欣俞越走越快,这些年让她痛苦的事一件件在脑海里重演。雷婧和温新这些年给她建立的温暖轰然倒塌,取而代之的全是父亲的咒骂逼迫,母亲的埋怨偏心,朱熠璇一次次地推到伤害。
朱欣俞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她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她回头好像看见手拉手笑着的雷婧和温新,哪里有她的位置。
铁三角一点也不稳固,铁三角也可能是两条平行线。雷婧和温新在一条线上,而她在另一条。他们的家庭注定了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朱欣俞越想越难受,热泪不断流出,又被冷风不断吹干。她的柔软在泪水的浇灌中逐渐坚硬,她擦掉干结的泪痕平复心情,却发现眼前的破旧小门很熟悉,她正走到那件地下搏击俱乐部门口。
朱欣俞环顾四周,这条路上的人不多,出现的寥寥几人都朝着搏击俱乐部内走去。朱欣俞朝里边望,门口有一个固定的前台桌,桌字后边没有人。朱欣俞又朝里边走了一步,里边的训练场也没有人。
她下意识看向地面,她猜的到地下是什么,那是她改变的机会,或许当她能下去时,她和雷婧温新才能做真正的好朋友吧。
这一刻她一点不觉得朱熠璇之前做的事荒唐,她和朱熠璇才是一样的人,那样的家庭给她们的就是这些,她们哪里能追求理想,她们只能想办法搞钱。
可是她没有本金,她想起朱熠璇是跟着那个烧烤摊碰见的人一起去的,那个人就是朱熠璇的本金。可这样地方那个人怎么会带朱熠璇进去呢。
朱欣俞想到这里想到了最坏的可能,她不敢继续往下想,她赶紧转身。一个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场馆里,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姑娘?想赚钱吗?”
朱欣俞全身的血液都停住了,她一句话也不敢说,迈出去的腿也不敢动作。
那声音又问,“我这里有赚钱的方法,你要不要试试?”
朱欣俞把这当成是赌博诱饵,但她必须装作不知道,“我只是个学生,我对搏击不擅长。”
“不用你搏击。”
朱欣俞颤抖发问,“你这里不是搏击俱乐部吗?”
男人漫不经心,“我门口也没写,你怎么知道?”
“我看里面的设施猜得。”
“是的,不过我不是要你在我这里赚钱,我这里你赚不到钱。”
朱欣俞一直没动,她不敢转身,她不想看见男人,也不想被男人看见。她做好了随时冲刺出去的准备。赌博都敢做还有什么不敢的。
朱欣俞脑海中已经闪过很多灰色勾当,器官买卖,卵子抽取,违法代替怀孕。每一个都像是身后男人能做出来的,每一个对朱欣俞而言都是万丈深渊。
“我……我不做违法的事。”
身后的男人大笑道,“我也不做违法的生意啊。”
朱欣俞才不信,赌博就是违法,但她不敢说,“那要怎么赚钱,我什么也不会。”
男人的声音靠近朱欣俞的耳朵,“我知道你是体校拳击队的,打拳你可能不好赚,但你可以试试健美比赛。”
“健美比赛?”
男人介绍道,“健美比赛简单说就是秀肌肉大赛,穿着比基尼往台上一站,钱就来了。”
“比基尼?”
朱欣俞将外套裹紧,这个男人果然不是好人。
一个卡片从朱欣俞身后抵来,绿色的正面一个鲜红的拳击手套,只是这张卡是纸做的,并不是有芯片的门卡。
卡的背面也是绿色,上面没有门的图案只有两行印刷体。
第一行只有一个字“郑”,第二行是一串电话号码。
“男的穿三角裤,一样的。你回去了解了解,想做给我打电话,比打拳容易得多,冠军有三万块。”
朱欣俞接过卡片不确定,“只要站着就有钱?”
“站着秀肌肉,反正你们平时都要体能训练的,你确定的话我给你提供蛋白粉之类的,你肌肉长得快,就能去比赛。”
朱欣俞见过拳击队的同学吃过蛋白粉,好大一罐一问要五六百,她看见她们的肌肉走势,她也想有,但她哪有这个钱。
她坚定地捏着卡片点头,“那蛋白粉要钱吗?”